季月舒对此毫无经验,磕磕碰碰的保护着自己和孩子,孤独的在异国他乡生活着。
加上她逃走之前,是和林雾宜商量好了的,她会在什刹海扔掉自己的电话卡,她们也不会再联系了,免得露出破绽被盛西庭发现。
林雾宜会通过房子水电账单知道她的情况,确定她的安危。
计划是很好的,但季月舒也在遇见困难的时候,失去了可以求助的人。
连安安早産,也是她一个人面对的。
那天早上,她在家摔了一跤,又慌又痛的打了急救电话,但不知道阿姆斯特丹发生了什麽,救护车竟然告急,一辆能来接她的都没有。
社区护士还在电话里说一些诸如“放松”“不要紧张”之类的废话,对她的情况一点帮助都没有。
季月舒疼的神志不清,独自在家挣扎,正巧那天Millan准备来找她,一向多愁善感的小老头推开门後看到满地的血後吓的尖叫,在听到她冷静的声音後,总算镇定了下来,根据她的指挥,抱着她一路跑下楼,一边哭一边把车开的飞快,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总算把她送到了最好的私人医院。
她和安安都活了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Millan在她心里就不再是只是一个赏识她的前辈,而是她的恩人,她的长辈,她的家人。
季家不要她,她就自己给自己创建一个新的家。
对此,Millan却表现的比她还夸张,在她病床前哭的稀里哗啦的,“Selene,你要是出事,简直是芭蕾舞巨大的损失,我一想想就心痛的不行,请为了芭蕾舞,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吗?”
季月舒知道他的性格,也就不再提起感谢的话,只是从小就告诉安安,以後长大了要对Millan叔叔好才行。
安安比她想象的还要懂事,做的还要好。
或许是知道妈妈处境不易,安安从还是婴儿时期就很乖,几乎从不哭闹折腾,让季月舒少了很多麻烦。
就算後来她身体好些了,开始去舞团恢复排练和演出,他也安静的不得了,只要给他一个玩具,他就能躺在婴儿车里,自娱自乐的玩上一整天。
他几乎能算是在舞团里长大的。
舞团里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他,小小的孩子一到团里,就会被一群漂亮姑娘包围,这个亲亲,那个抱抱。
季月舒之前还担心他长大後会不会变成花花公子,但没想到,安安越长大,就越像个小古板,严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究竟遗传了谁。
盛西庭年少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脑海中突兀的出现这个名字,季月舒的指尖一颤,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去,她连忙将杯子放下,但被勾起的思绪,却怎麽也收不回来了。
也不知道。。。盛西庭,怎麽样了?
她离开之後,他…会怎麽做呢?
会伤心吗?还是会恼怒她的不识趣?
也或许,这些情绪都不会有,他会很快的将她忘到脑後,然後开始新的感情。
毕竟。。。
季月舒擡眸,远远看向安安那张和他酷似的小脸,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毕竟,他一直都很受欢迎,现在又身居高位,想来,是怎麽都不会缺女人的。
她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消失了,也只是引起一点点涟漪,然後注定被遗忘。
甚至。。。
想起那次在酒吧看到的那个女孩,季月舒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简直来的莫名其妙。
要是他审美偏好她这种类型的,那全京市多的是。
说不定,他早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和别的家族联姻,现在已经佳人在怀,幼子绕膝了。
根本轮不着她在这里。。。自作多情的怀念。
“妈妈!”恰在此时,安安跑过来,一头撞进她怀里,伸手抱住她的膝盖,仰起一张玩的红扑扑的小脸朝她笑,整齐的小牙在阳光下白的晃眼,“你也来一起玩呀!”
“嗯。。。抱歉哦安安,等晚上回家再陪你玩好不好?现在,妈妈要去请Millan叔叔吃饭啦,你要不要和妈妈一起邀请他们?”
季月舒站起来,摸摸安安柔软的发顶,耐心的征询他的意见。
安安偏着头想了想,一双形似盛西庭的眼睛亮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提出自己想法,“那妈妈,我想去吃那家中国菜!上次Millan叔叔也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