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手脚上蹿下跳,顶上房梁,又抵下地板,到处交叉,将房间围了个密不透风。
清月屏住呼吸,额上渗出一滴汗。没有灵力的她,对抗一只小妖都如此艰难。
背後的东西穷追不舍,清月使出鞭子,将那妖的头部拉近。
鞭子缠上那妖头,也仅仅是动了一下。
背後的手距她只有两步,她飞奔向前,跳过那妖的头,踩上他黏糊糊的舌面。
那妖的双手双脚愣了一会儿,清月抓住时机,握紧匕首,不重不轻插进他眉心正中,再往下一划,划到鼻梁位置。
虽然辨不清那乱七八糟的五官的具体位置,但依直觉也大差不差吧。
妖的四肢和舌头渐渐无力,裹成一坨从空中滑了下来,渐渐缩了回去。
墙面,地面丶清月的鞋底都湿腻腻的。
收服了,暂时的。
清月转身,一个头戴流苏斗笠的男子与她擦肩而过。
他经过清月身边,带起一阵微风,额发随之舞起。
他穿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腰上系一把带红绳的银剑。
他潇洒地从衣袖中抖出一堆画满符箓的黄纸,一张张贴在那妖的身上。
那妖的身体触碰到黄纸,就冒起一缕缕白烟,炸油般滋滋作响。
那妖感受到刺痛,想要挣扎却又无力,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团。算是控制住了。
“别杀他。”
男子不明所以地回身,这时才注意到清月的样子。
攥紧符纸的手缓慢凝滞了。
夏侯明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惊喜和激动。
如松柏轻摇枝头。
紧接着,他鼻尖泛起一阵酸涩,眼里闪瞬而过一种遗憾。
“为何?”
“他不是妖。”
明霄回头认真地观察起那玩意儿,鬼不会出现在白天,魔有意识,怪数量少,灵力高。
他看她,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不是妖,是什麽?”
清月平静开口∶“人啊。”
“啊?”
清月颦颦一笑,望向一楼的蒲菲:“真想请教一下是何邪术,能把人改造成这样。”
蒲菲的眼神躲了一下,她攥紧拳头坐了下来。
明霄醒悟过来,妖食天地精气而生,哪有这般怪异。
他愤愤道∶“什麽邪术,分明是毒术。”
适才他途经此处,见大堂之外妖气冲天,便冲进去想拿下妖孽,却见有人差点被妖邪整个吞下,他便上前救下。
听觉二楼有响动,他本想伺机而动。没成想里面已有了高手,凡事要讲求个先来後到,见妖邪被打退,他才上前帮忙。
清月:“你叫什麽名字?”
他嘴角绽出两个小梨涡∶“我叫夏侯明霄,是个术士。”
“术士?”
这世间,人丶仙丶妖丶魔丶鬼丶怪各有气味,但仙与魔最难分。
此人身上的气味可不像人族的。
她笑了笑。
二人相望,时间凝固了。
清月:“这个时候你不该问点什麽吗?”
明霄醒悟:“敢问姑娘芳名?”
清月坏笑∶“一月山二月门,青衣道人是也。”
“好气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