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婕妤斜睨他一眼,双手施法:“先回去。”
林蓁蓁睁开双目时,几人已经回到了客栈,床上躺着清月,她和夏侯明霄维持着蹲姿,钟毓则冷若冰霜地站在一旁。
这是清月的房间,墙上除了别致地挂上几幅画,别的没什麽不同。
她目光又回到那个女人身上。
林蓁蓁心想,这人究竟是人是鬼,光明正大的用法术带回客栈如此嚣张?
莫名其妙地出现,说些糊里糊涂的的话。
要不是看在她有办法的份上。。。。。。算了,一时半会儿先不跟她计较。
她扶着床边站起来,双手叉腰,不服气地说:“你不是说玉能救人吗?本小姐偏要看看是什麽天家秘宝,能把人医活咯。”
钟毓头也不回:“这里没你事,出去。”
林蓁蓁不可置信:“你说什麽?”
“还要说第二遍吗?你在这里只会浪费时间。”
明霄感觉这句话很是熟悉,面前这人的性格与清月太相似了。
林蓁蓁闭上嘴,将上下牙磨了一遍,随後走到她身後“哼”一声,摔门而出:“搞得像谁稀得看一样。”
“你是孤鸣山,夏侯家的人?没想到雪狼族血脉还未断绝。”
四象法境之外,所有人都认为夏侯明霄死在了孤鸣山。
他刚来四象法境的那几日考察过,这里没有四大山主。
或许这是一个脱离神仙掌控的地方。
她读懂他震惊的神色,她摇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麽,不过一切待之後再议论。当务之急是先救人。”
“需要我做什麽?”
林蓁蓁被赶出来,她郁闷地在门外转圈。不行,这也太老实了。她一拍脑袋,当即决定偷窥一番。
开门缝动静有些大了,所以她来到门前,挑了个合适的位置,用指尖沾点口水戳开薄薄的窗纸。
从洞中看去,室内景象依旧如此,钟毓还是站在那个位置,青衣被扶坐起来,面朝门的方向,眯着眼睛。
那个谁呢?她往旁边挪了挪,明霄同样盘腿坐在床上,脸被帘子遮住一半,双手放在膝盖上。
两个人都看上去很痛苦。他们中间就是那块玉吗?怎麽比刚才更红了,感觉有血要沁出似的。
她忽然感觉有什麽在盯着她,她往旁边一瞅,钟毓已经发现她了。
她被吓得站直,连退几步。
她平复呼吸,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像能把人看穿似的。
“这两天太累了,我得回房好好补觉了。
林蓁蓁故意说给她听。
钟毓眼神回到二人身上。这块血玉的来头可不简单,它是雪狼族第八代王的传世信物。
首先要在野外找只有灵气的妖精,先狼王找的是只蛇妖。
在其身上开一刀,将玉放进体内,只要这妖化成人形,玉的形状便会融化,与之朝夕相伴。
待妖死後,再取出。
先祖本只想一试,却不料这只妖孤身活了两千年。
血玉中是大妖的所有灵力和一丝真血,实为上乘之玉。
听说血玉最厉害的用途是起死回生,但後人只将它视作信物,并未使用过。
因其方法残忍不公,再无人效仿。
钟毓的办法便是借助血玉中的灵力,以及夏侯明霄的一味活血作引。
血玉的色泽越来越暗,明霄也觉得自己的胸口剜心般痛。
那她呢,岂不是更痛
清月平日里笑着的嘴角此刻微微抿着,辨不清是痛苦还是在平静,眉头向下微微皱着,辨不清在清醒中还是在昏迷中。
她那麽痛苦,又那麽平静。就像被暴雪压塌所有枝条的小苗,无声中接受了一切。
如同两百年间清月受罚的每一个夜晚,钟毓也是这样看她,既不心疼,也不漠视。
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她:“血肉重生之痛为百痛之最,且忍。”
清月吸进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