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王,刻芊
微光透入,水中的城墙斑驳,珊瑚从废墟里长出来。
房屋倾斜倒塌,瓷片碎在角落。
海草和藻类装点着门窗,色彩斑斓的鱼群在破房间里自由摇曳。
这里原本是鲛人的皇宫,原本辉煌灿烂。
两人前两天日在沧渊逛了一圈,今天才来古城看看。
白敛一路沉默着带二人穿梭在古城间。
二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对古迹的敬畏之心,甚至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转角,在一面残破的城墙中,他们意外寻到一株紫藤花。
紫藤花的根深深扎入墙体的裂缝中,茎缠绕着坚固的石壁,逐渐攀升。
在这无人之地,开得耀眼而生机。
白敛常来古城走动,看到这株花他并不陌生。
清月诧异:“这里居然有紫藤花?”
悠长的花串,紫色瀑布般的花序。
白敛很爱惜地轻轻抚摸紫藤。
一只手从他眼前穿过。
他擡头,看见夏侯明霄竟然粗暴地扭着花藤,花瓣在折断时片片掉落。
白敛瞪大了眼睛。
“你干什麽?”
“给阿月做花环。”他随手把花藤绕成环状,戴在清月头上。
紫藤萝梦幻幽香,清月漂亮的眼睛冲着他笑。
“好看。”
见着两人浓情蜜意,白敛忍无可忍:“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吗?”
清月戴好花,对他的表现感到奇怪:“要找人的是我们,怎麽你急起来了?”
白敛脸色一沉:“我是觉得你们这麽有底气敢到龙骨架台抢人,说不定真是沧渊王的对手。”
清月笑得神秘:“绝无此种可能。”
“你们一日不行动,我便要跟你们一日。若是一辈子不行动,我岂不是要跟你们一辈子?”
认识白敛的工人都被杀光了,他若是逃出去,躲躲藏藏一辈子,有可能活。
这是在怨他们不还他自由呢。
白敛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说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只答应带路,没答应要陪你们玩乐,恕不奉陪了。”
二人相视,明霄被她的坏笑感染,也笑起来。
他把人拉回来:“白兄别生气,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
他皱眉,半信半疑:“真的?”
清月:“我们需要好好筹谋一下。”
假龙骨,尾部低平,龙头向上,最高处高过城墙。
看上去威严,可惜嘴里塞了一双旧鞋,是沧渊王扔的。
夜黑风高,海底的亮光撤了一半,龙骨架台无人看守,零星的几盏灯还时不时闪一下,凄凉至极。
骨架正中,是人的骨头。
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具森森白骨,赤裸裸躺在所有人面前。
光是远远看着,清月已经红了眼。
夏侯明霄把琰的尸骨变小,收到一个黑色的布袋中。
他很感激他的引路人,明明说好要再见。
却没想到,是这副场景。
高处忽然现出数道亮光,一群人乌泱泱地跳下来,包围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