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信後便入睡了。
梦中,烟雾缭绕,二十几道人影对着一个人,兽人面具被踩在地下。
清月恍惚间惊醒,血玉的温度骤降至几近没有。
“夏侯山主,孤鸣山的东西,就是九天的东西,你交出来就好,何必为难我们。”
一个男人振振有词,他的衣摆沾了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夏侯明霄的。
夏侯家世代以血玉为信念,守护秘法。
这两样东西都是孤鸣山的传家宝,就算是九天也不能抢走。
更何况他才知道,秘法是何物。
泥土吞并了半只剑,剑刃上有血,还有数不清的划痕。
夏侯明霄跪在地上,衣衫被鲜血浸透。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眼皮只能时不时擡起来,以证明自己还活着。
“何必同他废话?”他身边的女人出手。
“我看谁敢动他?”
浓郁的紫色烟雾中,一条蛇悄然出现,它的身躯如丝带般包裹住夏侯明霄。
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扬起,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透露出凶狠。
蟒蛇吐出蛇信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居然是二十八星宿官,要对对夏侯下手。
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是奉命行事。
君临要干什麽?
同样紧张的还有他们。
“宓清月?她怎麽会在这儿?”女仙脸色难看,“要不要动手?”
“等等。”
清月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血,捧起他的脸:“明霄,还有意识吗?”
那道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来。
“阿月。”
额头一阵冷意,他睁眼,清月正用仙力给他灌什麽东西。
雪莲渗进他的额间,清月抵住他的头:“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好轻,好柔,像云朵一样:“阿月,我爱你,我想和你有以後。”
“会有的。”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温度在消失。
怎麽回事?这是孤鸣雪莲,怎麽会没有作用?
明霄一把扯下脖间的血玉,塞到她的手里:“里面有,真相,带着它,活下去。”
清月的泪划过他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比她还凉。
“愿以世间从未有过夏侯明霄为代价,换阿月有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清月声音颤抖,不能接受:“我不要。”
他的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清月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诉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我也爱你。”
她摩挲着他的手,想留住他的温度。
可是他再也无法回应了。
刹那间,白色瀑布在一群人的眼前乍现,他们被强光吸走,回到了九天。
他们好像忘记了什麽事,却又好像没有。
为何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总像流沙般消逝于指尖。
夏侯明霄从他的怀里逐渐消失。
她把血玉捏在手里,自嘲般哭笑不得。
左手剧烈颤抖,像被什麽东西无形牵引,她无力去管,因为眼前天旋地转。
她倒了下去。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两块血玉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