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痕泪1:怎麽在白马国?
繁华退去,大殿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宝蓝色地垫歪歪扭扭,东海进贡的夜明珠打碎在脚边。妙言捡起一块碎片,细细看着。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那一瞬间,甩出鞭子的那一瞬间,清月竟然完全失去了意识。
她好像突然进入一个刺骨寒凉之地,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
嘶——好疼,剧烈的头疼让她不得不停止去想那些事情。
她闭上眼,忽而鹤鸣千里,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姿卓绝的男人。
他脸上漾着两个醉人的梨涡,正在烧符箓。
他身後有雪山,有初阳。
醒来,清月却记不清他的脸了。
铁牢外,轻微的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啪嗒”一声,牢房的锁断了,突兀地掉落在地上。
清月盘腿坐着,听到动静她睁开眼,发现是他後又把眼睛闭上了。
君临静静而立,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靠近她坐下来:“守卫都昏睡了,有什麽苦衷你尽可说。”
清月把头和身子侧过去:“我杀了你两次,你还如此信我?君临大帝星,你胸怀竟如此宽广?”
君临戴着一顶精致的头冠,他还是那样喜欢穿墨绿色,装束虽然简单却比当帝星前贵气得多。
他抿嘴:“你我之间,何谈这些?”
“哼,却不见你对琰这样。”
提到琰,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清月:“一千年不见,表演的功夫见长。这次又想要我干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藏起眼中那点愠色:“我怀疑凤族的人回来了,且就隐匿在这九天之中。寿宴那日,想必你是中了戏心术,受人蛊惑才敢对我下手。”
戏心术可令人短暂失去意识受人操控,并且受术者会忘记受控时的记忆。
中戏心术有时只用见一面,或说一句话。
受术者如果中的是高级别的戏心术则会忘掉自己的心,剩下皮囊和躯干,彻底为人所用。
不知道施术者是修为不够还是不想害她,用的是低端戏心术。
清月散漫地伸了个懒腰,然後不紧不慢站起来:“这点伎俩不只凤族会用,翼族丶青鸟族都会。
为什麽确定是凤族?你发现了什麽?”
君临跟着他:“不管是凤族还是翼族,都是叛徒。”
清月无所谓地说:“我也是叛徒。”
君临凑近她,笑眯眯的:“如今三界和平,青鸟无罪,再者,你不一样。”
清月目光如剑,睨他一眼。
“你又想死了?我成全你。”
她取下腰间的小银剑,往高处一抛,银剑变为长剑,泛着冷意的剑抵着他的眉心。
君临淡然一笑,周身现出一道屏障。
他眼神扫过她的脸,神色中有不加掩饰的得意:“你不可能杀我的,你要顾及你阿姐”。
“是啊,但我可以再捅你一刀,反正你这麽大度,不会怪罪我的。”
“我可以让你活,也可以让你死。”
君临神情镇静,话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君临在提醒她,他现在是帝星,就算和清月有从前朝夕相处的情分,也不能几次三番地纵容她。
清月收起剑,轻蔑地笑:“你瞧瞧,才夸你演得好,这会又原形毕露了。行了,我是不会替你做事的。”
“这可由不得你。金国最近发生了一起案子,我怀疑与凤族有莫大的关系。
你需要赶在灵枢卫之前查清此事,若能抓到凤族,许你戴罪立功。”
“我又不懂查案,你让我去?”她忽然惊喜,“太好了,我便借此躲得远远的,再也不用见到你。”
“若告破此案,你便可名正言顺地回来,勿让静姝多等。”他大袖一挥。
清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狂风将她卷起来,身体霎时失重,她恼了:“我没同意!你不该告诉我金国发生什麽吗?”
君临的声音像隔了层纱,越来越模糊:“你下去自会知晓。”
清月从高处急速坠落,风如野兽般嘶吼,在耳边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