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跑出二十里地清月才停下,她望了眼身後,没跟上来。
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树干上喘气。
明霄缓了口气问:“你怎麽跑那麽快?”
“有鬼。”
“你会怕鬼?”
“不重要。”
他们站在黄泥地里,身边是稀松几棵大树,一辆马车慢悠悠走进他们视线里。
明霄:“这是到哪儿了?”
车夫隔着大老远回他:“白马国。”
马车在他们近前停下,车夫拉开车门前的两道帘子。
一束光从帘幕间隙中透进去,马车里端坐着一个漂亮的男人。
他整个人好似精心雕琢的玉瓶,肤白薄唇,唇形上翘,白衣整洁华美,不染世俗。
他静静坐着,颔首低眉:“师姐,可还记得我?”
清月有些意外:“记得,镜天门最会弹琴的竹川云嘛。”
“师姐这麽说,显得彼此间生分了。”
当年,竹川云乃镜天门最负盛名的弟子。一朝杀人未遂,後逐出师门。
师父留其仙身,却撤了他仙籍。
当年的事有诸多疑点,清月虽怀疑却无从查证,因为他杀的是心思缜密的君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师姐到寒舍一坐。”
清月扭头问夏侯:“欸,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夏侯明霄抿唇:“嗯。”
竹川云淡淡开口:“他也要去。”
车下的两个人都有些震惊。
清月:“有意思。”
竹川云弯腰走出车门,伸出一只手,清月扫了他一眼径直上车。见清月已落座,他便想收回手,不料手心传来一阵热,他拧着眉回头,发现夏侯明霄借力登上了车。
夏侯明霄埋头忍笑:“谢谢啊。”
竹川云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挡住他的去路:“车内空间狭小,只能坐两人。”
夏侯明霄从他手臂上方的空隙去看,里面明明宽敞得很。
明霄明白,他不待见他。
“行吧,我坐外面。”他转身坐在车夫旁边。
“驾!”马夫一声嘹亮的呵响,手中缰绳猛地拍在马背上,骏马绝尘而去。
夏侯明霄和外面的车夫有来有往地聊了起来。
竹川云还没忘记刚才的“仇”,他冷不丁插话:“夏侯公子生得牛高马大,与我的车夫坐在一起像极了亲兄弟。”
马夫甩鞭的手迟了一刻。
车外灌进夏侯明霄的声音:“是啊,我与这位兄台一见如故,恨不得结义当兄弟呢。”
清月盯着他,摇头:“你心眼还是这般小。”
“不似师姐,变了许多。”
“我当日还奇怪为何会落在白马国?原来是你干的,害我出糗。”
他幽怨地说:“我都做到如此了,师姐还是没认出我。”
“别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