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是鬼王的生辰宴,馀下三王据说也会到场。这是青筠门甲级琴师的名帖,师姐可以此身份成为鬼王的座上宾。”
名册上黑字红印清楚明了,还真像那麽回事。
清月合上名册:“你真周到,不过我只会弹一首曲子,不会露馅吗?”
清月上次弹给薛意的曲子是她会且仅会的一首。
“师姐不是不会,是不想会。”
“好吧。”只要无人为难她,或许能蒙混过关。
“门中多事,恕我不能相陪。”
“嗯,我想出去转转。”
坐久了腰疼,清月赶紧起来活动一下。
“师姐何时动身?”竹川云神色黯淡。
“兴许转着转着就过去了。”
“夏侯公子会去吗?”
“你把真相告知他,不就是想让他参与进来?”
竹川云抿唇,似乎有些後悔了。
他勉强地说:“因为他与此事有关,也最能护住你。”
清月不服气回了一句:“我护他还差不多。行了,我走了。”
清月转身之际,竹川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他沉重地站起来:“阿月,我,不比他差。”
清月的脚步停住,却没有转身:“你叫我什麽?”
“师姐,我是说,我的剑。”他亮出角落里那把纯白色的剑,不熟练地抽开。
可是她始终不回头。
萧萧竹叶在寒风中瑟瑟作响,说话的人声音比这风还凉。
“我早说过了,你不适合用剑,不必在不擅长的东西上白费功夫。
你的琴音天下独绝,莫让明珠蒙尘。
师弟,明白了吗?”
“好。”
白衣的主人一动不动站着,任由冷风吹拂。
他望着那个渐渐淡出的背影,发丝和衣摆在风中凌乱。
如以前一样,就算他百般心思讨好,她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竹川云刚到镜天门的时候,很讨厌宓清月。
因为她时常挂着不清不楚的虚僞的笑,还经常戏弄于他。
他後来很喜欢她。
宓清月打赌输了,发着高烧也要帮他完成试炼。
她有时候也讲道理,竹川云气的时候听不进去,细想时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宓清月说,别人给你建议,得听一半。
可是宓清月还说,不爱听的话不算话。
宓清月矛盾丶拧巴丶自私,但她就是一个顶好的人。
他愿意听她的话。
银白色的剑光闪了闪,他丢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