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长大了,如今被人在意,竟也只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天命!
何其不公?
她那麽好,却要因为这荒诞的宿命,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承受无尽的磨难。
他绝不想让她再这样下去。
哪怕她醒来後会愤怒丶会怨恨,哪怕她馀生都不再原谅自己。
即便到了最後的时刻,夏侯明霄也要拼尽全部护宓清月安宁。
尘烟滚滚,无数兵马奔腾向前。
马蹄声密如鼓点,震得大地剧烈颤抖。
夏侯明霄身姿挺拔,骑跨在高头大马之上。
狂风大作,撩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正前方的凤凰旌旗如烽火般高高扬起。
见状,他伸手握住身旁的旌旗,肌肉一绷,将己方的旗帜高高举起。
旗帜在风中肆意翻卷,似在回应对面的挑衅。
大军阵列之中,衆人皆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必怀信悠然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从後方转出。
哒哒的蹄声在肃静中格外清晰。
他身姿闲适,面露不屑,一手随意地握着缰绳,另一手轻搭在腿上。
“清月怎麽没来?”
夏侯明霄把旌旗插在土里:“她本就是受我怂恿,才与你对抗。
如今她已想清楚,不愿再在你我两方阵营之间纠葛。
你们毕竟是血亲,便放她一条生路吧。”
“若真如此,我必然不会对她下手,可你的性命就要留下了。”
夏侯明霄:“尽管来取。”
清晨,雾气还未完全消散,战场上就隐隐传来沉闷的战鼓声。
两边士兵的呐喊声如滚滚惊雷,随之响起。
“杀杀杀!”
“杀杀杀!”
土地愈颤愈烈。
战靴不顾一切地冲进晨雾里,脚步所到之处,泥花飞溅。
一匹匹战马嘶鸣着,铁蹄扬起。
燕霓旌骑在马上,手中双刀寒光一闪,率先砍向敌阵。
傅砚双手握紧戟杆,腰身一扭,借转身之势,将长戟狠狠横扫而出。
与此同时,弓箭手们也迅速行动起来。
孙耀和谢南佳熟练地站在高处张起弓弦,利箭脱弦而出,如蝗虫过境,扑向敌群。
那绣着凤凰的旗帜,此时被鲜血浸染,凤凰张牙舞爪,恐要飞扑而出。
被搅起的烟尘如厚重的乌云,缓缓升腾,似要将天地吞噬。
夏侯明霄擅长的阵法丶符法都不适合用在战场上。
他只能凭借清月给的长刀与必怀信抗衡。
两人跃下马来,刀光闪烁间,鲜血染红了明霄的衣衫,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必怀信目光冷冷扫向他:“我连三分功力都没使出来,你就如此招架不住,要不,算了吧?”
夏侯明霄气喘吁吁,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必怀信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做好决定。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夏侯明霄却神色淡然。
“我要撑到最後一刻,给每位将士一个交代。”
他陡然暴喝一声,握紧手中长刀向对手狠狠劈去。
对面执戟之人不慌不忙。戟尖迎着长刀的来势,划出一道寒光。
“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巨大的冲击力使双方手臂都微微发麻。
明霄急于求胜,攻势愈发猛烈,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冲破对方防线。
但必怀信经验老到,凭借戟的长度优势,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巧妙地化解着他的攻击。
就在明霄再次挥刀砍出之时,必怀信突然大喝一声,瞅准他稍露破绽的瞬间,猛地将长戟向前一送,径直捅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