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着何屿菩像只小猫一样,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只能克服恐惧说道:“老板娘死了丈夫死了孩子,之後就疯了,非要我们全村人为她的家人陪葬,还诬陷我们杀人了。”
何屿菩与沈巍然对视了一眼:这信息对得上。
何屿菩适当地露出一丝苦恼的情绪,问道:“那她的孩子跟丈夫都是怎麽死的呢?”
鬼影的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整个鬼正襟危坐,像是在被领导训话:“她的孩子是被淹死的,丈夫是被毒蛇咬死的。”
白衣女皱起眉头,小声道:“怎麽跟谢璟言推理出来的差不多,他是不是在线索上没撒谎?”
沈巍然极淡的眼眸掠过复杂,直接开口问道:“那你说怎麽死的?淹死的吗?”
何屿菩想去捂他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死者不受三问。
一问何时生丶二问如何死丶三问遗留愿。
鬼影听见他的问题,身体不断脱落着黑色膜,像是在褪皮般,露出惨青白的肌肤,腐烂的眼睛流脓,脸上像是有无数小孔在窥视着他们。
他阴沉着脸,干枯瘦长的手指往玩家的心脏掏去,速度快得掠起一阵阴风。
何屿菩的速度更快,他握紧鬼影的手,直接反扣至身後,另一只手捏紧对方後颈,将整个鬼往门外抛去。
得罪鬼理应火烧冥币丶三拜致歉,这样才能送走他,安抚他的怨气。
但何屿菩并不想尊重他。
笑话,一个害过人的恶鬼也想要尊重与祭品?
何屿菩靠在门旁,故技重演再捉了只鬼影进来,扔在他们面前。
沈巍然眼底掠过戒备,有意无意地夸赞了句:“小废物,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爱情使人疯狂。”
何屿菩脸上云淡风轻,声音却带着点哭腔跟倔强:“我想快点逃离这个旅馆,去找谢哥哥!”
[呜呜呜这不是恋爱脑,这是对爱情忠诚的小金丝雀,你们不许骂我老婆!]
[别管我了,我现在就去偷“金主”身份卡]
……
谢璟言从另一个副本里走出来後擦了擦脸上的血,长睫掩住眼神的冷漠,神色却是温和。
——他脸上沾的是其他玩家的血。
想到最後那群愚蠢的玩家,为了一个虚幻的美梦而心甘情愿地当他的走狗,最後在副本中飞蛾扑火丶死不瞑目的模样。
谢璟言眼底掠过一丝愉悦。
大厅里人声鼎沸,谢璟言无意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瑰丽的小美人,正泪眼婆娑地述说着对自己的爱意。
“男子本弱,为爱则狂,所以我单手暴打一个鬼影,有什麽问题吗?”
谢璟言:“……”
他在副本中假意爱上对方,是为了养废这个小美人,再引导其他玩家去猜疑他。
现在看来,他反而给对方开辟了一条活路。
谢璟言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渊,半身融入黑暗之中,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
沈巍然一见别人掉泪就浑身难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打住,别哭,不准哭!”
何屿菩故作坚强地擦了擦泪,心底毫无波澜,他已经熟练掌握“恋爱脑”系列的脱嫌疑法了。
虽然尬,但有用!
新的鬼影进来,何屿菩坐在他面前,换个问法:“你怕老板娘吗?”
鬼影受到圣光影响,老老实实道:“怕。”
沈巍然问:“你们之间有什麽矛盾吗?或者说你为什麽怕老板娘?”
鬼影思考了会,脸上的烂肉随着说话而抖着,黑色的小眼睛死死地看着玩家,让人寒毛直立:“老板娘恨整个村子,整日疑神疑鬼,说丈夫是被村民杀的。”
又对上了……
沈巍然烦躁地揉了把头发,难不成谢璟言那厮真的没在线索上撒谎?
何屿菩撩起眼眸,问道:“老板娘有几个女儿?”
村民身体僵住了,迟疑了好久,才缓缓道:“一个。”
这次连新人玩家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无论他们怎麽问,鬼影就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