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狗”们居住的地方。
何屿菩还没说话,身後的女声骤然打断他。
後面跑来一个侍女,身後还有两个拎着东西的侍者。
“船长大人。”
侍女奔跑过来,直到与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上了,才陡然记起要优雅的规矩,急速地用降下速度,差点摔了一跤:“燕叁客人说您今晚可以在他那住。”
何屿菩不知道谢璟言又想做什麽,但他这次看到不会再配合了。
他走到侍女後面,抢过侍者手上的枕头,命令道:“带路,去底下舱。”
何屿菩知道自己不应该这麽明目张胆地置气,但还是控制不住,由于身份卡的缘故,原主的性格对他影响太大了。
侍女睁大眼睛,底下舱的环境差到每位轮船工作者都知道,这绝不是他们娇贵船长一个待的地方。
她想出声劝阻,何屿菩的声音先行截断:“从今天开始任何人都不要跟我提起谢璟言,我没有这条逆狗!”
船长已经下了命令,侍女也只能强行将话咽入喉咙里,应声道:“是,主人。”
虽然何屿菩被剥夺了身份牌,身份低于这些轮船工作者,但他们依旧崇敬对方,因为何屿菩是船长,更是他们的主人!
这种服从与无端的亲近感,已经变成程序植入他们每个人的大脑了,几乎是刻在DNA的本能。
何屿菩抱着枕头,乖乖地跟在侍者侍女的身後,往地下舱走去。
原主的身躯虽然有关地下舱的记忆,但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没有亲自去过一趟。
何屿菩虽然知道那里环境很差,提前做了心理建设,但等到了地下舱後,还是不可避免地皱起了眉头。
地下舱没有任何窗户跟门,只能从偏僻处的阴暗走道进入,里面墙体基本都脱了皮,少部分还长着霉菌。
灯光昏暗,地底潮湿,到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还他妈是个双人房!
侍女抱着行李,迟迟没有铺上去,似乎是不想自己的主人受苦。
她大着胆子道:“船长,要不您跟我换把吧,我那里好歹是个单人房,还有窗户。。。。。。”
“维斯纳亚明文规定不可随意置寝室的位置,你忘了吗?”
瘐……席……征……厘……
何屿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声音却是带着点意外的柔软:“好了,这里我来处理吧,本来送我到这就不是你们分内的事。”
侍女还想说话,被身边的侍者拦着,只能边走边回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何屿菩。
船长虽然很严厉,但向来是护着他们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有玩家欺负他们,他从来都不会坐视不理。
脚步声逐渐变轻,何屿菩知道他们走远,叹了口气,开始给自己整理被褥。
然而阶梯处远处陡然含着怒气的女声。
“我今晚就去暗杀燕叁这个崽种!”
何屿菩:“。。。。。。”
啧,谢璟言这条狗果然招人恨。
天已经黑了。
何屿菩自从来到维斯纳亚後,还没这麽晚睡过,平时都是天还没黑就睡了。
他被褥铺到一半,就昏昏沉沉地沾着枕头睡着了。
另一位舍友还没回来,昏暗的房间只剩何屿菩一个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里的安静跟何屿菩房间里的安静赫然不同。
地下舱是带着些诡性的丶死寂的安静,会让人控制不止地耳鸣,而船长专属房间确是温馨的宁静,若是仔细听着,还能听见浪潮波动的声音。
何屿菩睡得极为不安稳,在船上翻来覆去,明明是困得眼睛都粘上了,但却始终深睡不了,还能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四处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在不停地加强,恶意像是把钝刀刺入骨髓,四肢控制不住地开始发寒,感官被无限放大。
但就是动不了。
房间内窸窸窣窣,声音逐渐逼近,最後落在何屿菩的耳垂处,集中起来的声音,像是往上面吹了口气。
何屿菩几乎整个人都要弹起来了,但四肢完全不受控制,似乎灌了铅,沉重得厉害。
黑暗中,冰冷的触觉攀爬上了他的後背,像是在蝴蝶骨的形状,缓重而轻佻的掠过,断断续续,引起一阵战栗。
何屿菩不自觉加重了喘息,身躯微弱地颤抖着。他动不了,只能任由身後之物为非作歹。
是风吗?
疼痛感回答了他的疑惑。
尖锐的獠牙刺破了脆弱的後颈,但却不深入,只留下两个极小的伤口缓慢渗血,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性感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