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哆哆嗦嗦地往後退,踩中了落在血滩,脚底打滑,整个人摔在玻璃碎片上,发出惊悚到破音的声调。
这道声音几乎是把玩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折断,所有人陡然疯跑向门口,你推我让,甚至将部分人踩在脚下,拼命地捶打着紧闭的房门。
何屿菩微笑着抓住了会长逃跑的脚裸,手劲一狠,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地上发出“轰!”声,巨大的藤蔓从地皮探出,将坚硬的地板撞碎,直接刺穿了会长的躯体,将他固定在原处。
这变化太过于突然,会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整个人固定在半空中,腹部像是塞入了冰冷的物体,体内似乎有什麽温润的液体疯狂流逝。
是血吗?
他喉间呕出了猩红的液体,恍惚地想道。
痛觉慢慢地跟在上来,会长视线移到了被粗壮茎部穿透的肚皮上,皮肤在不停地痉挛丶抽搐,巨大的空虚感直接击溃了心理防线。
会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四肢在藤蔓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就像是只被摁在原地凌迟的动物,无助而凄凉。
何屿菩控住他不停挣扎的手臂,视线直落在对方紧张到喉结滚动的脖子上,嫌弃地蹙了蹙眉:“好脏,你不爱洗澡吗?”
会长深受魅惑的负面影响,恐惧跟焦虑被无限放大,心理防线全然崩溃,毫无尊严地点点头,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对…对!我不爱洗澡,我天生不爱洗澡,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何屿菩有点苦恼地看着他,摇了摇,眼底是嗜血的凶性:“恐怕不行,许姜安会跟我闹的。”
“我放过你?可是那个十二岁的小朋友,你怎麽就不愿意放过他呢?”
何屿菩无声瞥了眼藤蔓。
藤蔓立即伸长分支,用锋利的页面将会长的人皮给割下来,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以及森白的骨头。
何屿菩低头,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下血肉,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你血肉的口感,跟你的人品一样差。”
“但我太久没吃饭,勉为其难将就一下吧。”
何屿菩用指腹抹去脸颊站上的血肉,猩红与白皙的强烈反差,让他看起来诡艳而危险,像是地狱悬崖边上的白花。
他低头,獠牙深扣血肉,入口细腻带着柔软的鲜甜,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在口唇中的滑动,比熟肉更有嚼劲。
猎物的恐惧跟尖叫,血肉的腥味对怪物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对何屿菩也不例外。
于是他在短短十几秒内,就生吃完了对方的半条胳膊。
何屿菩勉强压下对血肉的渴望,将吃剩大半的胳膊轻轻一折,扔到了旁边,安静地靠在棺材旁。
藤蔓也学着他的样子歪了下脑袋。
何屿菩:“太腻,我就不吃了,你们把他们吃完收拾一下,别脏了我的房间。”
藤蔓得了命令,分支又再次冒出几朵妖艳的小花,而後锋利的叶子将会长硬生生分成三段,用藤身将猎物给缠绕住。
窗台上爬进了几只瘦长狰狞的厉鬼,小心翼翼地绕着何屿菩走,扑在了惊慌逃窜的玩家身上……
又是一声惊雷落下,闪电将房间内的血腥场面映得一清二楚。
*
山庄的人烟气息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鬼气的森冷跟厚重的血腥味。
留在别墅里守着沈巍然的五个玩家已经被厉鬼分食殆尽了,只剩下森白的骨头跟破碎的衣物,地上的血液被舔抵得一干二净,亮得瘆人。
沈巍然再次推了下门,发现还是打不开,旁边的窗户也紧紧地锁着。
外界乌云密布,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呼啸的诡风拍打在窗户上,雨滴是不详的艳红色,可怖至极。
他烦躁地摸了把头发,片刻後,像是认输般,无奈地回头看向满地乱爬的厉鬼,指着门道:“能帮我打开吗?”
厉鬼纯黑的眼神死死地看着对方,面目分明是狰狞诡异,却意外感受到了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疑惑。
沈巍然郁闷地站了起来,,自嘲的嗤了声:“妈的,竟然疯到去求助去厉鬼……”
厉鬼并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而是扭曲四肢的关节,手脚并用地往前滑。
它没有任何五官,只有大概轮廓,眼珠子用纽扣粗略地缝上,在用力往前蠕动爬行时,拉扯到脸上的肌肉,那到缝线几乎要崩裂开来了。
厉鬼上嘴巴是用血迹直接勾到耳後,带着夸张的惊悚感,但此刻令人悚然的死亡微笑,在努力爬行下,竟看出了几分狼狈的狰狞。
它外露出来的骨头在地上磨得“挲挲”作响,湿漉的黑色长发在地上拖出了一长道水痕。
沈巍然沉默地看着它,安静地点了手中的烟,吐出了口缭绕的烟雾。
他需要冷静一下。
这种诡异的场面,竟看出了几分身残志坚的气息,甚至想为对方鼓掌。
厉鬼虽是艰难爬行,但速度却比人类奔跑还要快,等来到门前的时候,伸长了身躯,而後拉着把手——
用力往後一拉。
门轻轻地打开了,阴风从缝隙中溜进来,卷席着几分死寂的寒冷。
厉鬼的身体攀在门上,跟着门一起慢悠悠地往回转,探着脖子,
沈巍然:“。。。。。。”
他想起之前无论怎麽用力推,都推不开的门,短暂地沉默了下,而後强装冷静地再次抽了口烟。
是的,一定是看错了。
他怎麽可能被在厉鬼的眼中看见嘲讽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