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被人卖的彻彻底底。
他以为方博轩这对师兄弟只是蝼蚁,反正他们得罪了人,翎卿想要他们死,镜宗也不再保他们,他随手就能捏死,结果这个蝼蚁趁着他不注意给了他一口。
——你答应了我们要保我们一命,结果你言而无信,要把我们送入东珠海喂蛟,那就别怪我转投他人。
虽然翎卿也不会救他们,但那又如何呢?本来就是他们得罪了翎卿。
相比于翎卿,他们可没有哪里对不住这位晋国亲王,谢斯南却想要他们死,恕他们不愿意。
就算死,他们也要拉谢斯南陪葬。
“我还有人,”谢斯南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屏风后面的人恶狠狠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京城有多少我的人!你得位不正,杀父弑母屠戮亲弟上位,父皇手里的人压根就没交给你,就算你抢到了皇位又怎么样?他们最喜欢的儿子,是我!我是败了,但你的皇位也坐不安稳,你永远也不知道——”
“今夜过后,他不就知道了吗?”翎卿不感兴趣地打断他。
谢斯南:“你什么意思?”
“他在拿你钓鱼啊。”翎卿说,“有多少人站在你那边不重要,谁敢站出来就杀了谁,把朝堂里里外外血洗一遍,还怕不够干净吗?”
就算有那聪明的隐藏住了自己,但那又如何呢?
今晚之后,谢景鸿将彻底大权在握。
权力到手,还怕其他的吗?
之前他问亦无殊,他觉得晋国皇帝是聪明还是蠢。
亦无殊回答,看他站在哪一边。
如果他站在谢斯南那边,那不必说了,蠢得无可救药。
不是说他站队谢斯南。
而是说他的行事风格。
——展洛,还有翎卿房间里藏着的冰棺。
他原本可以不明说的,未知才能施加最大的压力,一个帝王,要是让人看透了,那就毫无威信可言。
他大可以模棱两可,把怜舟桁抛出来,让翎卿去猜怜舟桁究竟告诉了他些什么,在这过程中不断以言语施压,才能最大程度地扰乱翎卿的判断,让他自乱阵脚。
但他偏偏就说了。
还说得那么详细,恨不得把自己有几张底牌写在脸上。
还放了翎卿离开,让他能够调遣人手去阻止谢斯南。
一个从质子走上皇位的人不该这么蠢。
情绪太外露了。
就连百里璟都比他谨慎得多。
这种人,要是没有庇护,在皇宫里活不了几天。
……嗯,他说的就是谢斯南。
蠢。
翎卿朝谢斯南走去。
“站住!”
谢斯南带来的那群强者站出来,把谢斯南护在身后,怒喝一声,“别再过来!”
这些人都由晋国皇室招揽,效忠于晋国的皇族。
而他们也早就选了自己要效忠的对象。
“人在踏入权力纠纷的时候就该认清现实。”屏风后的人忽然开了口,声音轻飘飘落不了地。
“什么现实?”排在第九那位朝帝王嗤笑一声,“向你这个杀父弑母得位不正的畜牲低头吗?那我宁可死。”
其他人也是同样表情。
他们分分祭出武器,紧密地护在谢斯南身边。
翎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脚步却没停止,依旧是闲庭漫步似的。
他越靠越近,其他人耐不住,朝他动手。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被搅动,万顷威压从天而降。
宫殿房梁在无尽的压力下发出濒临断裂的声响。
这里的人修为最低都有渡劫期,要真打起来,别说皇宫,十座皇城都不够他们拆的。
但可惜,他们遇到的对手远超他们想象。
天榜第九率先出击,一道剑芒弯如满月,石破天惊,只是出鞘,就削掉了极宴殿半个屋顶,木材暴雨倾盆落下。
奈何还没碰到翎卿,就停在了空中。
一并停下的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