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瓣嘴翕动几次,发不出一点声音,它从翎卿膝头去看那男人,只觉得浑身被冰棱穿透一样寒冷。
见到其他人的时候,系统都没这么大反应,有它那时不算完全归顺的原因,其余便是那些人的实力远不足以威胁翎卿。
可唯独这人,在原剧情中亲手把翎卿一身神骨剔出来的人……
它用耳朵包着脸,几个爪子缩进了肚子里。
别人不知道百里璟的神兵是从哪来的,它还能不知道吗?
那些东西,全都是历任穿越者在漫长的时间之中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若是他们不幸身死,这些东西就会被系统回收,放入商城,只要后来者的积分足够,就能兑换。
那是上百名穿书者用尸骨给百里璟搭出的通天路。
百里璟没能拿到它,何止自断一臂,那是生生被夺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箱。
亦无殊设定这一世为最后一世,便是因为如此,百里璟是最后一个穿书者,也是最终的收割者,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
这就是“主角”啊。
翎卿被它抖得莫名其妙,眼看它把头埋进怀里死活不出来,按住它尾巴球,在它屁股上拍了拍,传音威胁。
“再抖把你扔下去。”
他大概能猜到系统抖成这样是为哪般。
他也看过那段剧情,只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触。
硬要形容的话,跟旁人当面咒骂他死无葬身之地没什么区别。
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就算发生也无妨,就是这个更精心一些,还专门写本书来给他编排死因,死得还有些憋屈。
况且,这些不提,他居然没自爆带走两个,简直不可思议。
写剧本的人可能觉得他比周云意那位下凡圣女更善良,他才是真正的菩萨转世,佛子那颗舍利子心合该长在他身上。
满心无语难以言表,翎卿索性不去想这狗屁不通的玩意儿,也不管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的系统,迎上那位法凌仙尊。
主角的最大靠山终于来了啊。
说起来还不怎么巧,他尚且记得,当初去镜宗时,就是想找这位。
没想到人去楼空,算他运气好,让他提前一步跑了,兜兜转转过了小半年,才真正见到本人。
“大胆!哪来的人,竟然在尊上面前放肆!”
下面有被剑意掀翻在地的人爬起来,一看他出言不逊,立刻朝着天上大骂。
“就是,什么东西?”
“道貌岸然的孙子,身上血都没擦干净,就急着跑出来给爷爷献寿了吗。”
方才兵荒马乱,下面人仰马翻,不是所有人都听清了翎卿叫的称呼。
且就算听清了又如何?
魔尊在这,还能让这人放肆?
魔域可没有礼仪这玩意儿,这人一来就把他们掀翻在地,这能忍?污言秽语霎时骂了一片,全朝着法凌仙尊而去。
法凌仙尊提着剑踏空而立,冷如素雪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
这位昔日的正道第一人怎可能施舍下方那些人一个眼神,只遥遥看向翎卿,寡淡的唇畔微启:
“魔尊。”
他素来被称为雪山之巅松柏下绽放的晶花,衣摆浮动间尽是寒意,如霜似雪的长剑抬起,指向翎卿。
“你,可敢应战?”
一石激起千层浪,被忽视的魔修们更是怒火中烧,简直是滚油里面滴冷水,瞬间炸了锅,什么难听的言词都被轮了一遍,转瞬间族谱都烧了几百本。
自古正邪不两立,双方谁都看不起谁。
而且翎卿还在这里。
不是每次遇到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时,都前面有魔尊挡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骂?
法凌仙尊还从未被人这样不尊重过,被评头论足,好像自己是什么商品,胸口涌动着作呕的欲望,嫌恶地斥道:
“乌合之众。”
话落眼风轻扫过翎卿,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说,魔尊又如何,不就是一帮泥腿子的首领吗?
不过如此。
“魔尊作恶多端,便是天道也看不下去了,特地降下天谴,还是多多收敛自己,省的那一日就被天谴劈成飞灰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