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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说服我你才是对的?”翎卿道,“你是对的我也要杀了你啊。”
百里璟一噎。
翎卿剔到了他的双腿,特意停下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骨骼,挺难得的体验。
“说真的,要是你们喜欢我,就都来媚我一下,我还是很高兴的,但你们一个个简直不干人事啊。”
翎卿耸了下肩。
“温孤宴舟临死要恶心我一把,非要让你来杀我,但我还能理解,毕竟以他的能力实在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你。结果你也是这样,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觉得你什么都不怕,我无论怎么折磨你,你都不会为当年的事忏悔,让我就算能杀了你报仇,也痛快不起来,是这样吗?”
他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百里璟越发不安,脸上却依旧是媚意横生的笑。
“是又如何?魔尊还能怎么折磨我?”
他原本的骨骼被挤了出去,强行融入他身体的魔骨又被翎卿剔出,浑身皮肉一块块干瘪下去。
疼痛到极点也就麻木了,凌迟也不过如此,他想不出翎卿还能怎么折磨他?
把他治好再凌迟一遍?
还是让他从此生不如死的活着?
最好不是后者,不然让他抓到机会,他可是会东山再起的。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怕,更不会后悔。
他进来时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身魔骨就是一场豪赌,打得过翎卿最好,他会把翎卿废了,从此变作自己的奴隶,让翎卿日日讨好他。
输了也无所谓。
他就是个不堪一击的鸡蛋,翎卿可以轻松把他捏碎,但是别想在他身上找出一条缝来。
魔尊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百里璟在心中畅快大笑起来。
“怎么折磨你?”翎卿忽然问,“这样如何?”
他拍拍手。
周围的景色骤然扭曲,平地而起一个大阵,沉睡在时光中的街景迅速远去,街道上有人远远走来。
“卖糖咯,冰糖葫芦、麻花糖、十文钱一个……”
小镇不算繁华,街边挤满了摆摊的人,个个都在大声吆喝,喧闹灌入耳中声。
一家酒楼中,年轻的金逸泓猛地把酒拍在桌子上,得意地吹嘘:
“我师弟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灵骨,你服不服?是不是比你们家公子厉害?”
旁边方博轩拉了拉他衣服,示意他闭嘴。
金逸泓一把甩开他,“哎呀师兄你别烦!”
又小声嘟囔,“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不允许那不允许,连只蚂蚁我都得小心,烦不烦啊?”
“真的吗?灵骨?”跟他喝酒的男人一副俊俏公子模样,慢慢裂开嘴,唇边露出一点尖牙,仿佛茹毛吮血的前奏,“这么厉害?”
百里璟微不可查地一僵。
他不记得翎卿的父母,但他记得这人,金逸泓喝了酒,嘴上没把门,和人到处乱说他身上有灵骨,这才致使他被人追杀得无路可走!
那绝对是他生平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翎卿头疼地点点下颌,“哎呀,把弱点藏的真好,都找不到,怎么办?”
他那样无辜而委屈。
“看来只能一个个找了啊。”
一个自私自利、胆小怕事到极点的人,竟然也能自称无缝的蛋了?
就算没有缝,还不能磕出缝来吗?
“嗯,就先从这里找起。”他弯下腰,掐着百里璟脖子,手一用力,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朝桌子边年幼的百里璟走去。
百里璟双脚被迫离地,拖在地上前行,又因为被抽干净骨头,连动都没法动,只能看着自己走向过去。
“魔尊觉得我怕这个?”百里璟强撑着面不改色。
“你当然不怕,怕也没关系,有我在呢,”翎卿把他脸贴脸按在桌边百里璟的身上,硬生生塞入进去,十分贴心地劝慰,“如果巅峰留不住,我陪你重走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