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的,有月绫、傅鹤、江映秋这些人,还有和他一样,这些年都没长个子的小神使阿夔。
其余的,翎卿一个不认识。
月绫焦急地想上来拦住他,被江映秋一扇子拦在了下面,笑眯眯打着圆场,“诶诶诶,不急不急,先问问。”
阿夔揉着眼睛,没睡醒梦游似的,“不要打啦,你们不要打……哈欠……”
傅鹤也急,他是负责照看翎卿的,生怕这小祖宗真闹出点事来,率先跳上擂台。
“这是怎么了?”
他们的反应尚算客气,那些面生的神使情绪则外露得更多。
有人双拳紧握,有人冲动地也想上台,却被身边人拍拍肩膀拦住,只能望着翎卿,敢怒不敢言。
那些命人去搬救兵少年则一改刚才嚣张的模样,脸一抹就哭起来,瑟瑟发抖聚成一堆,那委屈样,我想是他们受了天大的欺负。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突然就冲出来对余兄动手,我们没来得及拦……”
有人则朝台下某位神使求助,“小叔,他要杀人!你快救救我们!”
“姑姑,你终于来了,我差点死了!”
傅鹤冷眼一扫,“吵吵嚷嚷的做什么?你们都是什么人,谁让你们上仙山来的?”
那些少年转不过弯,“我家里人叫我来的啊,我们是预备……”
旁边有人脑子快一些,赶紧掐他一把,把他剩下的话全掐了回去。
翎卿看笑了。
还知道不能说出口呢。
看来,不仅是他和非玙,傅鹤沈眠以这些人同样不知道底下的这些人搞出的什么预备神使的事?
也是,近些年里,神使要做的事情日益增长,只得在神使之下层层设立职位。
就好像垒梯子一样,层层升高,一开始神使们坐在地上,好像和旁人也无异,可渐渐地,就被架到了空中,逐渐位高权重起来。
坐得太高了,就看不到云层之下有什么了。
还是下面的神使老练,给这些少年解了围:
“傅师兄,这些孩子是我们家中的,我们离家多年,甚是想念,这才叫了他们过来玩几日,因着不过一桩小事,就没有告知,不想扰了殿下清静,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说得谦卑,眼中的怒火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显然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道稚嫩中参杂着睡意的嗓音响起,“近日有三位神使自请卸任归乡,大人要遴选新神使,你是因为这个才叫他们来的吧?”
三千年过去,阿夔个子不长,犀利倒是不减。
阿夔对谎言极为敏感,老一辈的神使常常被她拆台,都习惯了不在她面前说谎,倒是新神使和她交集不多,还不知她这个性格,一开口就让众人下不来台。
“师姐说笑了,”一群中年人对着一个小女孩鞠躬行礼,双手抱拳,强忍屈辱道,“但无论如何,这是此时该关注的吗?还请师姐不要避重就轻,殿下无端打伤我家中侄子,就算殿下再尊贵,我也要讨一个说法。”
阿夔也不揉眼睛了,睁大眼看了他一回,清凌凌的嗓音平淡无波,说:“看来今年要选四位神使了。”
那人瞠目:“你什么意思?”
傅鹤冷道:“意思是你德不配位,等回头我们将此事告知大人,你也不用举荐你的侄子了,跟他一起打包回去吧。”
那人气得胸口起伏,“好好好,我算是看清了,几位师兄师姐今日是要一力包庇这人了?”
他挥手一指,指头正对翎卿。
表面上的客套也不管了,殿下也不叫了,直接道:“这魔物也就你们稀罕,你们要捧他的臭脚,我们可不!”
他复又道:“阿燕是我天门宗这一代的少宗主,不论如何,没有这样草率的道理!大不了就等大人回来,我今日还就等在这了,非要个说法不可!”
天门宗是当世第一宗门。
他是笃定了自己背景深厚,这些人即便贵为神使,也不得不卖自己一个面子。
再者,以为他们不知道吗?亦无殊不让翎卿杀人。
可惜,前者翎卿没听说过。
后者……
他看这些人也吵完了,抬手道:“神罚——”
傅鹤眉毛都惊飞了,这点口角,怎么就要用上这种东西了?就要跳起来阻止,还没扑上去,听他淡淡补上后半句:
“审判。”
【作者有话说】
翎卿:杀人的法术我可太熟练了
下一章翎卿应该能长大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