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殊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依旧温和从容,“好。”
他满意地笑起来。
下面有人猛地站起,“大人!”
这些人本就因为突如其来的遣散不满,对牵连了他们的沈眠以恨得咬牙切齿,对同样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这是什么地方,您怎可如此纵容他放肆!”男人直直地指向他,义正言辞谴责着他的放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过头,面无表情盯着说话的人。
一只手却蒙住他眼睛,将他揽了回去,他看不见场中的景象,却能感觉出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坐下。”
身后的嗓音喜怒不辨。
无声的威胁。
男人涨得脸通红,却只能愤愤不甘坐下去。
——亦无殊答应了他,除了出去,他可以做任何事,果然兑现了承诺。
等人稀稀拉拉散去之后,他拉着亦无殊的手指,一根根拎起来打量。
“亦无殊,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亦无殊咳了声,“知道,说的是农夫救了蛇,蛇为了报答他,于是决定接过农夫身上的担子,和他齐心协……”
他打断对方的胡说八道,“要是有人想杀你,你会杀了他吗?”
“嘶,都要杀我了的话……”
“那个人是我呢?”
“但我这不还没死吗?”
亦无殊笑笑。
“话又说回来了,是吧?”
他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道:“刚刚你威胁那个人了是吧?”
“这也怪我吗?”
“是的,”翎卿认真点头,“怪你。”
“好吧,怪我。
……
亦无殊一直知道翎卿的不好。
但没关系。
……
足不出户那七千年,傅鹤来探望他,管不住碎嘴,成功从他手里讨了一巴掌。
傅鹤懵了,“你打我?”
“有吗?”
“有!”
“好吧,我打了你,我叫非玙,你去神岛问他们要债吧。”
傅鹤幽幽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非玙身高有一米九。”
“好吧,那我叫翎卿,你去找亦无殊要债吧。”
“……”
“非玙怎么能打我?”傅鹤猛地起身,怒气博发,“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一旁钓鱼的非玙扭过头:“???”
他放声大笑,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穹,心中却越来越茫然。
活的越久,反而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存在。
梦魇不断纠缠他,将他拖入原本的命运线之中,只要闭上眼就是接连不断的杀戮,他以为他会开心,可看着手中鲜血流躺下去,先袭来的却是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