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爷爷,你后天就要上任了哦。”苍庸提醒正在喝酒的武欣忧,“部长让我来看看你。”
武欣忧看向苍庸。
苍庸安抚这个孤独的老头子:“小苍庸不是死了,他只是长大了啦,我有小苍庸全部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奇特,像一块完整的橡皮泥,揪出一小块,然后那一小块去和其他的橡皮泥融合,颜色稍稍有了些变化,最后这一小块橡皮泥又融入了本体。
在融合的过程中,这一小块橡皮泥带来了一点点的变化,这种变化在被大橡皮泥稀释之后似乎消失了,可它又的确存在。
最后带来的那一点点变化就是苍庸现在对武欣忧的感情稍微复杂了一些。
武欣忧喝了一口酒:“那你告诉我,当时你在告别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融入我的梦境,说我是表演马戏的?”
“我没进武爷爷你的梦,真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个大大的马戏团。”苍庸解释,“当时我消散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感觉。”
在被武欣忧蹬下床之前小苍庸做的梦确实是自己蹬着独轮车抛接瓶子,可重新陷入梦境之后他做的梦就只和自己的父母有关了。
那种甜蜜的梦境慢慢过渡到苍庸的真实经历,小苍庸开始随着苍庸的成长向前走,转瞬之间,又无比漫长。
那时候的小苍庸连修为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跑进武欣忧的记忆里去扔瓶子。
“可能是武爷爷你自己听到小苍庸说自己梦到自己在扔球,你很在意这件事,所以武爷爷你自己也梦到了。”苍庸说。
“他没有到我的梦里来吗?”武欣忧喃喃自语。
可他和梦里的小苍庸有过一场比较特殊的对话,小苍庸没来过吗?
苍庸看着武欣忧纠结的表情:“梦里的小苍庸跟您说了什么吗?”
武欣忧把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这话不像是小苍庸说出来的。”苍庸说,“这像是我说出来的,武爷爷你搞混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武欣忧不解。
“小苍庸如果进了武爷爷的梦,他只会带着武爷爷去看各式各样奇幻的小玩意儿,或者吃东西。”苍庸解释,“他觉得这个世界像马戏团只是因为这个世界都是兽人。”
“他不会反问有几个人是真正爱你的。”苍庸说,“他只会去想方设法地证明大家都是爱他的。”
也就是说小苍庸不会把问题抛回到武欣忧身上。
“武爷爷,小苍庸没有问你,是你自己在和你自己对话啦,梦里的小苍庸是你自己带入了小苍庸的角色。”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武欣忧的所思所想,和苍庸没有多少关系。
武欣忧再次沉默。
苍庸拍了拍武欣忧的后背。
“所以我在梦里被那些死人狠狠羞辱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吗?”武欣忧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杀的都是苍庸身边认识的人,苍庸给自己来了点小报复。
“什么羞辱?”苍庸不解。
武欣忧给苍庸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梦境,梦里那些人抓着机会就羞辱他,而且总是嘲讽他不穿衣服。
苍庸:……
武欣忧一直在自己梦里裸奔吗?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死亡并不是终点,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来我梦里羞辱我?”武欣忧问。
“我没感觉到家里有灵魂诶。”苍庸捂脸,“武爷爷你心理压力太大了啦!”
武欣忧继续喝酒。
“压力大是这样的。”苍庸安抚武欣忧。
“所以我那副样子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是吗?”武欣忧询问。
苍庸:“但是你告诉我了诶。”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武欣忧:“可以忘了吗?”
苍庸:“我刚才打字给部长分享了。”
武欣忧:……
苍庸:……
“之后别把这个画成绘本,好吗?”武欣忧嘴唇在颤抖。
“我不画这种小孩不能看的东西。”苍庸觉得武欣忧多虑了。
武欣忧重新转过身:“其实我不止在忧心小苍庸的事。”
“最近有几个星系闹得太凶了。”武欣忧皱眉,“从狰礁第三军团联合其他同习性的种族一起宣布自治之后,有不少星系想要效仿。”
“会出大问题吗?”苍庸问。
“……中央星系里有一帮子混蛋在鼓动那些领主。”武欣忧说,“一群蠢货。”
“现在狰礁步步逼近,他们还敢怂恿其他领主?”苍庸很震惊,“他们是在自杀吗?”
“他们不觉得自己在自杀,他们觉得只要我下台了,他们就能摆平这一切。”武欣忧把酒杯往旁边一推,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荒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