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滑头,”军师拿他无法,只得道,“走走走,上课去,从前想着时日还长,能慢慢教你,如今算着,教不了你几年,进度可就得加快了。”
“爹,”徐耀颇为无奈的喊了一声,“你还没用饭呢。”
谢瑄和扑哧一声笑出来:“哎呀徐伯父,你这是还没睡醒吗?”
军师气得翻了个白眼,放话:“你给我等着!”
谢瑄和不怕他,又做了个鬼脸,跑去徐耀身边。
从这日起,谢瑄和的课业逐日渐增。
他原本还能在下学後,往院子里看看小鱼,赏赏花,摆弄摆弄九连环。如今却几乎一整日都得在屋里读书习字,只能借着打开的窗户去赏一赏风中摇曳的荷花,
足过上十馀日,谢瑄和才算适应,恢复了时不时逗逗小鱼,和身边人分享趣事的习惯。
寿平侯夫妻并徐耀都松了口气,唯有军师气恼:“都说过我有分寸,一个个的都不信我。”
徐耀赶忙哄父亲:“怎麽会不信您呢,只是瑄和前几日累得,脸都没那麽圆润了。”
“本来就小,如今只巴掌大一点,光看着就叫人忍不住心疼。”
徐耀说这话时,瑄和正在边上,捧着小脸到军师面前,一言不发,只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军师仔细端详片刻,才软下口气:“仿佛是瘦了。”
徐耀见他也心疼起来,和谢瑄和对视一眼,低头强忍住面上笑意,口中道:“可不是吗。”
军师把两人拙劣的演技尽收眼底,轻哼一声:“有什麽事,直说就是,还绕这麽大一个圈子。”
徐耀没说话,只看了谢瑄和一眼,示意他开口。
“那不是怕徐伯父你不答应吗,”谢瑄和爬到榻上,大胆的揉了揉他故意板起的脸,“明儿休沐,爹娘答应我去庄子上摘葡萄,徐伯父你同我们一道呗。”
军师拉下谢瑄和在他脸上作乱的手:“葡萄都差不多过季了,去做什麽,被太阳烤吗,不去!”
“娘特意叫人给留了些没摘,就等我们了,”谢瑄和见他不为所动,撒娇道,“耀哥说徐伯父你酿酒是一绝,咱们就用这葡萄来酿酒,好不好?”
军师依旧不肯:“酿酒而已,叫人送些葡萄到院里来,我慢慢教你。”
“送来的哪儿有自己现摘的新鲜,何况这酒的用处我和耀哥都想好了,等你们回边境时再取出来,”谢瑄和对徐耀使了个眼色,“从头到尾自己动手,才显得更有意义,耀哥你说是不是?”
徐耀赶紧点头,又道:“爹自打进京後,就没出过门,儿子也想同您一道出去走走看看。”
到底徐耀是亲儿子,只这一句,就叫军师松了口:“随你们吧。”
谢瑄和立刻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耀哥这几日可期待了,徐伯父你可不要食言,他会哭哦!”
徐耀闻言颇为无奈,却也没有反驳。
“那我先回去啦,”谢瑄和收拾好桌案上的东西,就同两人告别,“徐伯父放心,我一定请金芝姐姐帮忙,把马车布置得软乎乎的。不管马车怎麽颠簸,都能叫人好眠,你明日可千万别不起啊。”
谢瑄和说完,也不去听军师的回答,一溜烟跑了。
徒留下军师在原地生气:“有正事时,我何曾耽搁过!”
徐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是顾忌着他爹的脸面,没有开口。
谢瑄和自觉胜过军师一场,心里高兴,也不急着回去,而是领着吴应成去池边看锦鲤。
说来这些锦鲤,虽然味道不好又愚笨,撒什麽都能争抢着来吃,可外形着实不错,颜色也鲜亮。
谢瑄和如今也算稀罕,每过几日就要来坐一坐,不过今儿他却并不是单为着放松丶看锦鲤而来。
谢瑄和估摸着时辰,玩了一会儿:“吴应成,你去看看大哥回来了没。”
吴应成应了一声,先招呼了个熟悉的小丫鬟看着些,才放心离开。
不多时,吴应成便来回话:“大公子已往这边来了。”
谢瑄和点点头,随手撒下一把鱼食,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的飘往通向外院的方向。
也就一炷香工夫,谢昱蔫头耷脑的出现在小径尽头。
“大哥,”谢瑄和喊了一声,“你回来啦!”
“是昭哥儿啊,”谢昱慢悠悠擡起头,眼神没什麽焦距,眼底还有两抹显眼的青黑,晃晃荡荡的往谢瑄和这边走来。
谢瑄和见他这样子,吓了一跳,生怕他一不小心从围栏边摔进池子,赶紧自己跑到他身边,拉了他在廊下坐了。
“大哥这是怎麽了,最近没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