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林丘一人,林丘拿起身上宽大的外衣放到鼻尖嗅嗅,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林丘嫌弃地皱皱鼻子,把衣服脱下来放到椅子上,然後换上自己的衣服迅速离开了。
一出门,外面也不见之前那个伪善管家的身影,倒是旁边恪尽职守的守卫想和他说什麽,不过林丘现在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气冲冲地就离开了。
林丘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气,若不是背後那些红痕,自己怎麽可能在刚刚的对峙中陷入那麽被动的局面,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的脚步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砰丶砰丶砰」的闷响。他也没心思再继续玩下去,径直回了房间。
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林丘就开始复盘刚刚失败的战局,他思来想去,越想越生气,也坐不住了,直接从床上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该死,该死,一定是师尊!没想到他是这样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随着林丘复盘刚刚的情景,怒火在他心中不断积攒,直至达到了一个临界值,他再也复盘不下去了,用力推开门便往松生的房间去。
如果师尊在房间里,那自己一定要大声地质问他,为什麽要在自己背後亲出那麽多红点点!如果他不在房间,那自己就一直等到他过来。
林丘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开门,一个用力发现打不开,这才想起来开门需要房卡,便转而开始用力地拍门,拍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好焦躁地等在房门口。
松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小弟子皱着眉头,一脑门子火地在自己房间门口转来转去,心中升起一丝不妙,林丘一看见松生就跟个小炮仗似的冲了出去,跑到他面前大声质问:「我背後的东西是什麽?!你怎麽可以做出这麽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事!」
松生不明所以地问:「怎麽了?有什麽事我们先进房间再说。」
在外面说话确实不合适,林丘瞪了一眼松生,压着火气等他开门,二人一前一後进房间,关上门,林丘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质问:「你为什麽要半夜偷亲我後背!」
松生的手垂落在身侧,隐藏在宽袖中的手指闻言轻轻蜷缩了一下,大脑中飞速运转,权衡着坦诚和撒谎之间哪个更具性价比。
在林丘喷火的眼神里,他缓缓张口,回答:「什麽偷亲後背?」
什麽?!
「还想隐瞒!你!」林丘简直要被气笑了,当即脱下上衣把身体背过去给松生看,「看见了吗?还想抵赖?」
「可是你身上什麽也没有啊?」
听见松生略带疑惑的嗓音,林丘难以置信地跑到镜子面前,姿态别扭地查看起来,真的什麽都没有了,怎麽可能,一定是他动了手脚。
「你动了手脚,不可能这麽快就消失。」
松生问:「你为何笃定是我动了手脚?有什麽证据吗?」
林丘简直要被他的无耻和厚脸皮打败了:「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我身上留下这种痕迹,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认不认?」
松生:「……我没有做过,为何要认,况且,你未经人事,如何确定那痕迹就是你想的那样,而非其他痕迹?」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你拿我当傻子哄呢。」林丘的被气得头脑发昏,「好好好,你既然这麽说,那我今天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喜欢大师兄,这栋酒楼就是大师兄家里的,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向他表白,和他一起双修!」
松生原本冷静的表情陡然裂开一条裂缝,瞳孔一缩:「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至少要带回来给我看看。」
林丘现在俨然一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模样,大声嚷嚷:「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你要是不同意,就把我逐出师门好了,本来按照我的条件也不可能拜在你的门下。我之前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管从前发生了什麽,现在是现在,已经过去的,不值得被铭记。」
松生攥紧了拳头,喉结上下浮动,声音发紧,眼神似乎有些被伤到了:「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一个人之所以区别於旁人,就是因为记忆,失去了记忆,我便不再是我,在你的记忆中,我们或许十分亲近,甚至可能生死与共,这些我不得而知。但是,你最好把我和他分开。」
林丘看了一眼松生的神情,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忍心,便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扔下一句:「总之,我不是他。」便重新穿上上衣大步离开了。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松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很久之後才发出一句惆怅的叹息:「你……明明和从前……一模一样……」
我要怎样才能将过去的你完全从记忆中抹去,在出生时分离,在第一次重逢後分离,现在,又要迎来第二次了吗?
林丘出去之後没有回房间,他其实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麽冲动,说要和大师兄在一起了,按照今天大师兄的态度,他要是说了,大师兄指定会同意,到时候就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