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双既诱惑又疑惑的眼瞳注视下,我掏出手机将poy给我的资料转了过去。
虽然是喜讯,但我不觉得寻寻会雀跃,命运的玩笑,愚弄的失落,远不是迟来的生日礼物,能冲淡那段坎坷的过往。
沉默,房间里骤然沉默,异常的安静,仿佛连呼吸声也沉寂下去。
滑动屏幕,浏览着我转的邮件,一份pdF格式的文件档案,一共几张,上面写着很多专业性的数据和英文词汇,她只能看个大概,倒是结论却很简明,只有一句话。
「我…我没有得病?!」寻寻的脸紧绷着,美丽的眼睛里渐有泪光流转。
「是,你没有。」
「这怎么可能?!」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它确实生了。」
报告是真实的,经过科学验证,只是放诸在她身上,过去的人生仿佛是一幕幕荒诞剧。
这种病的平均潜伏期也就九年,如果寻寻小时候意外输错血算起,已经十几年,却一点症状也没有,我以前就怀疑过,但因为关系尚不上熟络,信任还没有建立,一方面也顾忌到她内心的敏感,四年前我通过poy联系一家在美医疗机构,借口是美企福利,可以提供亲友免费的旅游和体检,暗中由专人采集血液进行专业性的化验,每年一次的复核,然后开具的权威结论。
「这是全球唯二治愈病例的医疗单位,所以结论是可信的。」我换了口气,「如果我没有入狱坐牢的话,这份报告应该早一年能到你手里。」
「第一次检测结果就是阴性,但考虑到你曾经输错血,为了稳妥起见,连续三年检测得出的结论,你确实没得那种病。」很多人还有少量的病毒携带,携带和感染同样不是一件事,而寻寻的情况却是科学意义上的归零。
「输血虽然是传播的途径之一,但这并不表示绝对会得病,你那时候的检测出错,可能血液提供者生恶性病变,又或许你输血前接种过疫苗,也可能是送检造成的血样污染,所以才导致误诊生,如果后来能复检的话,你也就不会白白受苦这么多年。不过那时候,没人愿意提这种病,受到歧视也有可想而知。」
「所以,这只是乌龙而已?」她的眼眸里弥散着痛苦的雾霭,「但我的爸妈却抛下我跑了,到头来却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报告的结论是好消息,但过往的伤害已经形成。我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却掏出手机,拨给了郝杰。我没有阻止,她的情绪到了。
「阿杰,我们…分手吧…」
「喂,寻寻你怎么了…你、你在哭?生什么了?」
寻寻没有回答,任凭他怎么问,除了那种沉默下的压抑和委屈,还有一种复杂情绪的叹息,而这足够他脑补各种潸然画面。
然后她便将手机彻底关机,望着我:「这就是你要的吧。」
假戏不一定真做,但戏假却需要情真,在算计郝江化后,在拨打给郝杰前,选择这个节点告诉寻寻真相,就是进一步利用她的情感。我需要郝杰能通过电话也感受到她的情绪异常,至于郝杰会理解成什么,那就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接下来,你还要我做什么?」
寻寻看着我,那种令人疼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