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头,问:“你怎麽来了。”
看到面前人的装束,陆迟拧了眉,将外衣脱下。
混着他淡香气息的大衣空中挥了下,不由分说地温暖裹住单薄的身体。
陆迟垂眸轻斥:“不是让你穿好衣服吗?”
商然说不出自己什麽心情,只觉得心里一阵泛酸。
头依然倔强擡着,定定瞧着那张脸,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怎麽来了?”
陆迟将她的外衣紧了紧,掀起眼帘。
回起了她的话:“有人睡不着,正好,有人也睡不着。”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
轻轻撩动两人的衣角。
目光交汇中,又悄然纠缠上。
商然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刻。
瘪了瘪嘴,眼底光芒闪烁不定。
对视中,毫无征兆地,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陆迟也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
心猛地被重撞了一下,慌得忙将人揽进了怀里安抚。
声音也格外轻:“怎麽哭了?”
怀里的人哭着抖着,发着颤。
“陆迟……”
“嗯,我在的。”
她的下一句是。
“玫瑰死掉了……”
他的动作顿住。
她不看到的背後,那双黑眸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片晌,微蜷的手指又缓缓舒展开,小心翼翼轻拍她颤抖的後背。
“那就扔了,喜欢再给你买。”
商然眼泪全部蹭在胸口的毛衣上,深深一块晕渍,蓬松的毛线沾湿结节在一起,像被泪水压垮。
听了他的话,她哭得更凶了。
“我不喜欢玫瑰!扎死人了!别说什麽狗屁别人送的也能想起你?我告诉你,我记性很差!想不起,我根本想不起!”
陆迟也不气,专心地安慰:“好,想不起就想不起,我们不想。”
“你嘴怎麽这麽笨?就不能说送我点特别的!好养的!看到就能想起你的!”
“想看我那就看,人好端端地在你眼前,为什麽要借着花来想?”
“为什麽要看你?我跟你什麽关系啊?我看你是在咒我犯胃病去医院看你!”
商然使起小性子来,一套又一套。
哭唧唧的声音听得陆迟心疼,一会儿又被她的话逗笑。
商然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狠狠又抹了把眼泪,“你还笑!”
陆迟双手把在商然肩膀上,将人轻轻从怀里拉开。
微微弯腰,拇指划过眼角,小心将泪水抹去。
寂静的夜里,他嗓音低沉而温柔,顺着风徐徐飘进耳朵里。
“商然,我还想送你花,送你更多的花,但我不想送出去的是份打扰,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可以送花的身份。”
擡起的小脸满是泪痕,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那双眼,眼底满是情愫,眼神炙热又专注。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拥有比玫瑰花保质期更长的感情。”
“也可以是没有保质期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