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对他。
他想弯腰仔细观察观察阿礼的神情,但这种动作太明显了,绝对会被她埋汰的。
有时候会稍微有点想念土方先生的身高啊,随便向上瞥去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了。
好在两人的思路清晰而又一致,在事情处理的先後级别上面没有一点点分歧。
“看来是勾结了东京这边的势力,原本是想要篡夺你父亲的权力吧?”
想通了其中关节後,冲田先生同样很果断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更加重要的那一边,他提醒阿礼,
“要查清楚这次突然发动袭击的诱因才行。”
“那种事情自然要去了解,但被人关照却不好好回礼的话,想来似乎也不合乎道义。”
阿礼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司机先生的状况,还有气,需要及时送医。
在不断接近的警笛声中,阿礼满脸都是温和可爱的笑容,眼中浓重的恶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我想想,得回个大礼才好。”
笔录一直做到深更半夜,冲田先生的存在理所当然地被阿礼的异能力在现实中擦除了。
事後她毫不犹豫地打车去了医院,一番询问下找到了一早被救护车送来的司机,执意要求那穿衣仆从留下照顾还未醒来的司机先生。
“不用担心,我身边有冲田先生。”
阿礼最终用这个理由说服了放心不下的年迈仆从。
而让人放心下来的借口“冲田先生”本人此时却稍显担心地低头看向阿礼,“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您在担心我呐?”
“哎——?不可以吗?”他好像现在才觉察似的,故意睁大了眼睛看向应激到连敬语都用出来了的家夥,“你看上去很介意这一点?”
“当然会介意。”阿礼皱着眉头瞥过去一眼,“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是【认识】而已,顶多可以算是互相认同的朋友,更不存在什麽所谓的从属关系。”
她看向在那边笑着“嗯嗯”点头的青年,努力让自己忽略对方过于好看的外貌丶过于明媚的表情丶和过于随和的脾气。
“这种关系,根本到达不了需要您这麽担心的程度吧?”
傍晚的时候也好,刚刚也好,也许会存在担心,但不应该存在紧张。
“真不像话,您记得的事情似乎比我这个御阿礼还要多?”
没办法,在成为【这样的自己】之前,那些记忆实在是过于模糊了。
这是不公平的。
在无法完全记起那些记忆的现在,单单只是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善意都会让阿礼觉得不舒服。
一粒黄橙橙金灿灿的糖果倏然就被塞进了阿礼的嘴里。
没来得及细看,似乎应该是金平……是酸透了的柠檬果汁糖!
他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不如说说看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吧?”
趁着阿礼的脸全都皱在了一起没空说话,冲田先生大大方方地看了过来,“不要熬到太晚,早点解决早好。”
——迟早有一天要弄清楚那时候发生了什麽!阿礼有些气愤地压下嘴里酸溜溜的味道,等待它缓过劲来变成纯粹的甜。
现在的话,还是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
“我知道那位【叔父】位于东京的宅邸在哪里。”
阿礼在医院门口叫到了一辆计程车,“挨了打总得去及时喊声痛,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後面才好应对。”
这边想要带走落单的大小姐用以威胁首领的计划未能实施,神户那边势必不敢有所行动,这位野心勃勃的“叔父”想来是会继续蛰伏起来。
等到他真的有了足以撼动主家的实力,那时候再想办法恐怕要比现在难上许多。
但阿礼再怎麽说也就只是大小姐而已,受到父亲宠爱是一回事,硬要说的话,她对于【叔父】来说还是更低一辈的子世代。
如果没有足以一击必杀的证据进行支撑,随意“污蔑”组织内的长辈,在极道组织中也依旧是绝对无法容忍的重罪。
好在这家夥是在东京犯事,还在外头找了帮手,这下可操作馀地就大得多啦。
在後座笑得像个标准的日本人偶,阿礼报上地址後计程车一路飞了出去,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地减少了一半。
在阿礼的示意下,“叔父”的小弟们不得不替这个明面上仍旧是“大小姐”的家夥结清了车费。
“叔父大人,我跟您说,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袭击,我想大概是【本地组织】吧,他们手上还有枪,真是可怕极了。”
精致的日本人偶阴恻恻地看了一眼房屋拐角处的监控设备,一边自然地走向屋里,一边口齿清晰地描述着今天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