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没有这回事,这次是我对你说的,阿礼。”
直球来的猝不及防,
“我不太会说些什麽动听又文雅的话,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帮你斩下所有的敌人而已……”
虽然像是梳发丶束衣这样的事情似乎早就理所当然般的融入进了日常生活中。
但希望每天都能亲手簪上绢花丶
能亲自抹平领口丶
也许将来能够试着补上一两笔眉线丶
回来後能在灯下拭刀亦或者写作……
他的目光就那样让人措手不及地盯了过来,眼睛如同明镜一样清透,让阿礼仿佛从中看到了那些画面一样,怎麽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发自内心的愿景。
然後那面镜子就被遮住了光,他微微阖上了眸,好像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丶又好像没有。
再睁开的时候,游乐场的人群声丶嬉笑声丶设备声丶音乐声似乎都在那一刻远去。
大概就是为了让人听清那句话,
“我可以用【不仅仅止步于朋友】的方式待在你的身边吗?”
他说。
“……”
可是这又要让人怎麽回应……
仿佛是被他炙热的目光灼伤了一样,阿礼挣扎着别开了视线。
问题无法推脱丶
没有可以归咎的过错丶
就连计划外的情感也无法否认地被本人亲自呈现到了她的面前。
可她根本就无法拿出与之相衬的厚重回礼。
“你在想什麽?”
仅仅是一句话,天天都能听到的声音就把阿礼的目光拉了回来,那些没来得及掩埋的期待与惶恐通通暴露在对方眼里。
——他看到了,他知晓了,他理解了。
多年来的默契足够他们在瞬间完成信息交换。
然而阿礼看到那些自以为的秽物只是在冲田先生眼中消弭于无形,他用只有在道场上才偶尔能看到的认真神色重新直视过来,
“那些是我才应当考量的代价与风险,阿礼,在我说出刚刚那样的话的时候,就代表着我已经愿意承担了。”
他的话让阿礼终于暂停了思考。
“我需要知道的仅仅只是【你怎麽想】这一件事情而已。”
这个简单的问题答案是无需通过思考得出的。
“我喜欢你。”
随後一粒乐园吉祥物样子的手工糖果被飞快地塞进阿礼嘴里。
“我只听这句话哦。”
坐在边上的人稍稍有些放松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声音回来了,茶杯越转越慢,直至停止。
冲田先生开开心心地牵起阿礼的手,脸上都像是增加了一层可爱的红晕贴图一样哼着歌拿回了轮椅。
“冲田先生。”
阿礼嘴里含着糖用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叫他,想了想又换了一种说法。
“总司,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啦。”
“那麽,总司,”
坐在轮椅上的人点了点头。
背後的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声音阴森森就如同厉鬼索命,
“我之前假死时候留下的信,你偷偷放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