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我的目光落在他打着绷带的手臂上:
「你受伤了……」
下一刻,我恍然大悟。
我被巨象甩飞那一瞬,是薛颂接住了我。
可他只是一介脆皮书生,既不懂拳脚,也没有天生神力。
所以接住我以後,他自己也摔倒了,还受了伤。
我有些内疚:
「夫子,对不起啊……都赖我。」
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打断了我:
「知道就好!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不见!
「告辞!」
说着,一个和尚便气哼哼挤进了我和薛颂中间,不着痕迹地用屁股顶开薛颂。
我皱眉:
「是你?」
原来沈追半路捡的书生和和尚都是熟人。
书生是薛颂。
和尚是当年预言我短命的「高僧」。
我警惕地看着不世和尚。
显然他也不喜欢我。
一个劲儿拉着薛颂要走。
我刚想细问问,镇国公和沈追丶卢神医便进来了。
镇国公眯眼盯着我:
「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还是要问……
「你究竟是谁?为什麽混进玄机营?」
我还没开口,不世和尚便阴阳怪气:
「这不是你们沈家传统吗?
「一个个嫌命太长!
「都说了【郡主命线短,难长寿,庸碌保平安】。
「不听呗!」
一言既出,四下无声。
外公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难掩怀疑。
他怕是敌人的诡计。
也怕是一场空欢喜。
良久,我冲外公扬起一个笑脸:
「阿娘走的那年,外公你回上京。
「父王不让你见我。
「你就在王府外给我唱歌。
「你唱【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
「你唱了很多遍,舅舅哑着嗓子问我听见没有,好不好听?
「後来临走时,你们拿了很多银锭子,撒在王府周围。
「就盼着王府有下人捡了钱,能对我好一点。
「外公,我都听见了。
「可我当时病了,真的没有力气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