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白:“他走了九十九步……哎,你最好去地狱城看一看吧,保不准有惊喜呢……”
容倾把游行安顿好,他站在病床前久久凝视属于他的荒原。
他站得很直,又弯腰拿手抚过病床前人的眉眼……
容倾心跳声剧烈。
他拉开了窗帘。
屋外寂冷的月光洒下清冷的光色。
容倾的房间常年都是淡色调。
房间内一片白,窗帘也都是白色系。
墙上挂着一张画。
黑色荆棘缠绕着白色翅膀。
容倾走到客厅,客厅中的鱼缸窜出一条白色金鱼,露出水面,渴望呼吸。
渴意袭来。
容倾走到冰箱,给自己开了一罐冰冰的啤酒,他坐在沙发上。
在头顶,悬着一根笔直的长吊灯。
远处看,长吊灯带来压迫的感觉。
容倾打开遥控器,屋内一盏灯打在他的身侧,照得他周身晕起光。容倾继续喝着冰啤酒,这会儿烟瘾上来了,容倾反射性想去点根烟,但其实他从没抽烟的习惯。
游行对烟味很呛。
容倾习惯性去摸什麽东西。
头顶的光照得他黑发镀了一层暖色的暧昧。
容倾拿出刹雪刀,把长吊灯给斩了。
长吊灯的线还留着……
容倾扔掉啤酒罐,走到自己的房间。
他也不先洗手,身上的光影摇曳。
容倾眼神明显暗了,他情不自禁,又随意地擡住游行的下巴细细观察。
游行的眼睛一向都如星光般灿烂,仿佛能望见整条银河。
他刚刚去了趟地狱城的海底,从那盛开的龙胆花里,挖出了游行年少时写过的书信……
信封上短短的数行字触到他的心。
“神啊……”
“请原谅我。”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
“一个天使。”
容倾捏住游行的下巴,吻了下去。
眼睫颤动,湿润的长睫缀着晶莹的泪珠。
一滴泪,挂在容倾眼角。
游行感觉有人偷袭他,他擡手就是……
容倾含住他的嘴唇,在他耳边逼问:“你暗恋我?”
游行马上装睡,变死人。
容倾决定不再逼问。
喜欢归喜欢。
问题还是存在。
只是,到底是有什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