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打了个哈欠,醒了。
他睡得香,一觉睡到十一二点。
屋外阳光明媚,却不炎热。
凉风轻拂,不知不觉要入秋了。
游行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他翻滚了几圈,然後摁着脖子摇摇晃晃起床。
窗帘被拉开,室内骤时溢满白光。
游行伸了个懒腰。
天光大作,他猛然想起,舒遇给他说过的事儿。
容淮南一直让容倾回家,但容倾纹丝不动,直到舒遇给他说,柳夏住院了。
游行意识回笼。
现在他跟容倾差不多是在一起了。这回容家就好像见家长,游行心里说啥也不愿意。
他怂,什麽都很怂。
游行自认为,神界地狱城,他鲜有对手,可他就是提不起劲。每每想起,游行就很沮丧,他回忆自己跟容倾说,自己没有未来。
就这麽凝神的瞬间,容倾进来了……
高挑纤瘦的美貌青年,眼神愕然地望着打破他沉思的陌生人……
阳光把窗棂剪成六块,地板上有方形的光影,它投射到游行削薄的肩颈上时,浮着的光在游行的五官上染了一层跳跃的心动。
游行的眼睛搁浅在光里,瞳仁如黑濯石般透亮。
光在游行的黑发上裹了一层淡淡地丶好似蜂蜜般的光泽。
容倾垂眸,手握紧了门把手。
天使,这是他的天使。
游行回神,他有点气,“干嘛不敲门?”
容倾一直都觉得游行没长开,但似乎,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从前没觉得,现在反倒是有了实感。
容倾眼神稍稍有些落寞,没放开门把手,回头带上门时不忘提醒一句:“这是我的房间。”
游行看他走,头也不回走,心中忽然很生气,他操起床上的枕头往门上砸,几乎是怒吼:“你又不陪我睡!”
昨晚容倾没跟游行睡一块儿,游行整个晚上都失眠。
容倾认命地给游行准备早餐。小少爷吃饭有讲究,辣的咸的超爱吃,吃一口就甩掉,他一边开火煮白粥,一边暗搓搓想,不如就跟我一起吃水煮蛋。
容倾也没睡好。
昨晚他心血来潮想让游行改改他喜欢抱人的毛病,结果只是苦了自己。
容倾眼底有淡淡的淤青,看上去困意十足。
游行没睡好,起床气很大。
容倾没睡好,做什麽都很迟缓。
还是游行讲究,他大清早地给自己叫了个外卖,指名让舒遇给自己做皮蛋瘦肉粥。
等到容倾晃神,直接要摔了。游行扶住他的背,语气冷淡,提醒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游行倚着冰箱门。
他从不下厨,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容倾敲水煮蛋……
可能是目光过于好奇,游行表情木然道:“我不喜欢做饭。”
容倾停手。
他皙白的指尖沾了水,带来湿润浅淡的气息。
游行注意力在容倾指尖流连,他忽然歪了歪头,把头靠在冰箱上……
神色怔忡的模样让容倾眼神流露一丝好奇,奈何右手沾了水,左手必须也打湿才可以。
游行认真观察着容倾的动作。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游行过于新鲜。
因为他没想过有朝一日,容倾会替他洗手做羹汤。或许,说得更准确一点,他没想过他会与容倾生活在同一屋檐,以情侣的身份共处一室,而对方会对他産生如此强的占有欲。
游行自己,他想了个很不该想起的问题,纵容容倾吻自己,他没有很抵触,反而是害怕。
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离开呢?
游行感觉自己也很寂寞。越是跟容倾靠得近,越是惶恐不安。
得到的东西越珍贵,便越容易从属于他的命运流逝。
游行低语,垂眸,随即打算转身离开。
他落寞的眼神让容倾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