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真心实意哭了,又低哑嗓音道:“那个游姝是第二大恶魔,舒心雨是前任神界女皇,她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时间因子的污染……我一直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父亲,阿行的父亲游痕如何死了,我一直怀疑与游溯有关……您看……”
容淮南扫了眼容倾,也没问容倾是什麽身份。
无非就是陈晔开给容瑾洗脑容倾身份特殊,不是天使就是恶魔,可他心中,到底是跟以前不同了。在维护湛海市治安的同时,容淮南自觉会更多地把心思放到家庭安全。
容淮南扔给容倾他院长办公室的钥匙,也没再说什麽,反正心有悻悻地出去了。
容倾,到底是他的孩子。
即使不是亲生的,却也是趴在他膝头,他一点点养大的孩子。
他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次。
而游痕,容淮南心怀愧疚……
在他们的过去里,游痕替他挡过子弹,扛过枪,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如今游行身体这个样子……
容淮南心中大恸,好好的一个家,被人闹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兄弟阋墙。
容淮南很看重家庭关系,他太难受了。
走出门前,他叮嘱了容倾一句:“不许乱来!”
容倾没说什麽。
游行觉浅,容淮南开门他就醒来了……
提起父亲母亲,游行免不得要伤心难过好几回,掉几颗金豆子。
这一回心依旧涩,可或许是故人出现太多,提醒他这件事情太过,游行反而是觉得专注于当下也许会更好。
是的,他一直专注当下,只是某些人总是可以提醒他要如何如何……
游行只觉得倒霉,张口就来,“烦。”
他体弱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容倾拂开他的额发,摸到他额头上细细的汗,他眼神专注温柔地看游行,游行马上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肩膀,头难耐地抵在容倾的颈窝里。他深深吸了一口对方身上的香气,闻到一股薄荷的味道,游行喃喃道:“你还有空洗澡?”
容倾看他这麽恨气,找茬的模样反倒是觉得好笑。
他手抚在游行的脖颈上滑动,感受着手下滑腻触感的同时又趁手把人带了过来,才说:“随便睡我床,你很得意”
怀中的身体依旧瘦削。
容倾呼吸一沉,想到一些很矛盾的事,他神色低垂,敛眉道:“什麽时候,你才会病好?”
游行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身体这麽弱的这个事实。
他能打能杀,能跑会跳,只是容易困,没有以前那般强健罢了。
他不承认这个事实,又道:“你诓我呢?”
“骗子?”
容倾看游行似乎仰头要需要些什麽,他指尖幻出几道治愈系的异能白光,游行好像盲人一般,无意识追逐上去,最後,游行的嘴唇触到容倾的掌心……
似有若无的,一道冰冷的温度与带着潮气的掌心相接。
游行意识缓慢回笼,双眼的猩红色若隐若现。
他就这样揪着被角,眼神再度跟容倾对上。
如果不是这场时间因子的污染,他与容倾的立场仍然是对立的。
不存在说,谁与谁和解。
本来也不该存在说,谁该为谁退让,游行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立场,可他偏偏喜欢上了容倾。
放开自己的心防是在给自己赌命。
他送了命,容倾又把他救回来了。
游行确实告诫自己不该想太多,不该臆想太多的东西……
恶魔不该存在。
游行想,自己唯一做得出格的一件事情就是央容倾护着他。
他觉得高兴,也很舒服。
但一次可以,多了,谁知道明天?
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忍不住越要越多的。
游行不敢奢求太多,他垂眸,神色不愉悦。
他好像,一直想做回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鬼王,但他终究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那个游行了。
游行擡眼看了下容倾,容倾拉过他的手,手又细细摩挲着他的掌心,道说:“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我知道。”
“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容倾不愿说太多,说太多,游行会更担心他的。
不知道什麽时候,游行的下巴被捏住,容倾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了游行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