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咳了声,“你就认为你父亲是那样的人?”
“不然呢?!”容倾气急了,出来就眼瞧着容淮南手中端着一杯甜水儿,饶有兴致地看着容倾游行。
姿态相当雅痞。
容倾最看不惯容淮南这种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样子。
柳夏容淮南好像在眉目传情,她朝前夫摆了摆手,“亲爱的,儿子说你是老色批,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柳夏扬长而去。
容淮南摁住太阳穴,“我只是去夜店泡个吧,看看美女,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偶尔再去喊几个美女陪酒,我到底不像你们这些千年的老古板,儿子啊,你六根清净,难道没有过凡人之欲,我觉得,你们天使认为的低俗的享乐,什麽泡吧,什麽不努力,你爸爸我就喜欢混日子,可有人觉得我是高尚的神明……我是不是应该听他的话?”
容倾好笑,“欲望哪里有高级跟低级之分,世俗色欲,都是正常,该吃吃,该喝喝……”
“所以,你为什麽不能够接受那个孩子的存在,可那分明,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容淮南敏锐多思,“其实你知道,今时往日不是同一个故事,你所认为的那个想象中的故事也不是你的故事……”
“人定胜天,不要相信天道酬勤,”容淮南道:“我很了解你,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平静安宁的,你妄想追求一个不可能的答案,最好的路是去死,可你心甘吗?”
“身为人,低俗的人,”容淮南道:“过分相信人定胜天,天道酬勤,他就真的蠢。”
“生活总有极其多的动机刺激你,你身为天使长,能够管得过来吗?”容淮南又说:“我觉得,这是一个身为人的前提,但也是你从天使退化为人,要走得最艰难的一步。”
“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有切肤之爱,也有理性的爱,还有我对你的期待,”容淮南脑中浮现容瑾的身影,久久不能够忘怀。他应该恨容瑾的,可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甜水喝着酸儿。
“教廷的事,你们不需要管,云城白雪山那一边最近出现空中雷暴,似乎有狼人出现,所以……”
“麻烦你们了。”
游行跟容倾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的家中。
门口又下雪了。
纯白的雪景冲散了破碎的思绪。
游行只是把这种容淮南扑面而来的说教当成耳边风。有点听进去,但是也没听太多。他接受作为容倾伴侣的事实,也接受来自恶魔的诋毁跟无数唱衰……
虽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脑补的。
总之,游行还是娇气。
他跳到容倾的背上,要他背,埋怨道:“这男的怎麽这麽事逼?听起来好烦躁,可能他说得都是对的,但不想搭理,脑仁疼。”
容淮南一阵突突突。
容倾闹得头昏脑胀,托了人的屁股,又背稳他,“抱紧我,别摔了。”
游行笑嘻嘻,开玩笑,“你也会炸毛啊?好少见。”
“我还会哭呢……”容倾有点心情动荡,又道:“嗯,明天再说。”
游行扒拉他的耳畔。
容倾躲开,略有烦气,但他平素是要教育游行不要闹,这个时候却哄:“宝贝想要什麽?”
游行大着胆子问,“你刚想说什麽?告诉我呗?”
“忘记了……”容倾说了句,“晚上早点回去洗澡睡觉。”
游行哦了声,他心中有小小的失落。
容倾其实没对他说他心底一直担心的东西,怕他敏感,可他却希望替对方分担一些,但是总是让对方忧思。
“其实,我也对那个东西没有感情的。”游行呢喃,“可他来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
“嗯……我担心他会惹祸事,打乱我的计划。”容倾从善如流,“你梦中梦到的没有错,我只是很担心这个,凌逐臣现如今是实力最虚弱的时候,你跟我不都等着这一天,但等着他来,试探他的实力,准备一次解决他,其实也不太实际……”
“你知道,人心最难把控。”容倾又道:“所以,天使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随时提醒他们本能的一把枷锁。”
临走前,容倾突然对容淮南说:“父亲,我会守卫湛海。”
游行被震惊了。
因为很久前,他觉得,容倾想毁灭世界。
他靠在容倾的颈边,呢喃道:“嗯,这一回,我陪你。”
容倾愣了下,没太当回事。
又说,“我比较像怨妇。”
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