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韩心愫的酒杯里,闻到了K50药剂的刺鼻气味。
房间静悄悄,烛火摇曳,熏黄的香烟。
季循路很迷茫,呢喃道:“怎麽会这样子?”
韩心愫的手垂下去,她的右手闪着婚戒的光芒……
——银色的流星倾泻。
是我爱你,至死不渝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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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倾看天气,才知要降温了。
临走前,他去找黎燃。
好久没说话,黎燃看容倾的眼神陌生又陌生,虽说被摆了道,黎燃跟容倾仍然有共同的目标。
容倾觉得黎燃是个挺会审时度势的人,人周正,但傻逼。
黎燃给容倾递烟,又倒酒,站起身说这是上好的红酒,赶明我们去热闹的酒吧多喝一点。
容倾嫌黎燃发癫,但又没明说,黎燃感知得到,他讲,果然有了家就是不一样,怕你家的小美人管你?
黎燃倒茶,青绿色,滚一圈,咕噜冒热气,又夸:“讲真,游行确实长得还可以,挑不出错。”
容倾方知他打趣,唉了声,“他也看不上你。”
“……”黎燃喝酒,干一杯,全喝了,又才说:“感觉你也不是个禁欲的人。”
容倾看他掀自己的底,心想自己是干嘛来了,找罪受?
“总扯我的私事做什麽,我又不是不管两个糟糕的孩子,况且,也不是我们都自愿想要的啊,”容倾多话,怨他,还道:“你要是惹得那祖宗不高兴,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妹妹。”
“难为你要我跟谢折销唱戏。”黎燃目光悠悠,“我老是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
“神界之主,谢折销说让我当神界之主,”黎燃觑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谢折销会背叛你?”
容倾:“有感知到,但没所谓,摆一道就摆一道,我又不是没被摆过……”
黎燃觉得他疲,又看相框,少女明媚,如三曰春夏,黎燃叹息,叨咕:“烦死了,我想见妹妹,也不可以吗?”
容倾看滚茶叶,回忆起游行戴黑框眼镜,高鼻梁,皮肤白,松风的剪影就悬在那里了。
他叹息,心想他多想跟游行谈一个普通的恋爱啊,哪知过去发生的事到底是太那个啥了,所以搞得每回游行跟他单独在一起,防备心特别强,还说只爱他的皮囊,不爱他这个人。
黎燃觑他,嘲讽,“你还有心情思春?”
“……”容倾无语,“我光明正大想老婆,也不行吗?”
“老婆?”黎燃怒了,只想拿起茶水泼这个人脸上,好无耻好无耻。
太无耻了!
黎燃叹息,“人家眼光高,会看得上你吗?”
容倾哪里还坐得住,嘴一别,茶杯一摔,往外走,白了眼黎燃,气死他说:“你最好别来找我!”
就爱不爱,游行不也是无数次对着他这张脸出神吗?
容倾感觉衬得他多没吸引力,多小气似的。
孩子都有了,还没吸引力吗
容倾较真的情绪一上头,就比较孩子气,纯纯大幼稚鬼,但转念又一想,矜持点,讲不定有奇效,虽然,他也感知不到对方多爱他。
他想,可能是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厮混,有事没事就滚床,让干什麽就干什麽,情趣也玩过了,荤话也讲了,难怪不爱了!!!
他都感觉不到他对他的爱了!
对他不着迷了!!!
容倾悚然一惊,可又细细思考,不能推远了,对方一心想解决陈露杀的事,赶紧让子弹飞走。
他……容倾再度悲哀地想,他好像就只是个摆设。
讲得不好听,他不就是……
七年之痒的危机毁天灭地砸下来,容倾的心昏昏欲坠,难受了整整一个晚上。
似乎又回到了某个夜晚,游行跟他约定之後说话,然後就跑了,然後就下理智丝线了,像是这样子的没心肝的东西,要体谅他做什麽?
容倾特别狂躁,洗碗摔碗,拖地跌倒,最後抱着抱枕躺沙发生闷气。
舒时打电话都催死,说顾城隐去了大教堂你怎麽还不来。
容倾骂了句:“关你什麽事?!”
而游行,向来是都独来独往,顾南澈看他像大爷,问了句:“等会儿你先走?”
游行心神不宁,所谓顾雾深,怕是并非顾城隐口中的失踪,而是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