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谁也不会让谁,以前谈到这个问题就一度雪崩,此刻,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容倾自觉情绪躁动,“我说过的话,什麽时候不算数?”
“一次你就打算判我死刑,那你要跟我在一起,做什麽?”容倾反而是质问游行:“是得不到,非想要,还是你想证明你自己能耐?”
相比较于游行跟所有人的水火不容。
容倾社交,如鱼得水。
游行让他松开手腕,“那你找他们就是了,非得留住我做什麽?”
“你不喜欢我,把我留在你身边,又做什麽?!”
容倾实在是难以理解游行的脑回路。
简直是强盗逻辑。
“我对谁上头不好,怎麽偏偏是你?”
那个吻後,说什麽让他们也无法维系之前的好友状态,游行本性有点骄纵,他只要一点点的甜,就义无反顾。
容倾被逼到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压制他,把挣扎的游行控制在自己怀里。
“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游行头一回从漫长的人生中悟到一个真理。
不论曾经多麽努力地工作,还是从恶魔成为守护某块地方的守护人,又或者是远离遥远的地狱城。他觉得其实自己不该如此,不该为了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该把自己逼成如今的模样,他该是地狱城幽冥里的魔鬼,不该是任何人。
容倾没有拦他。
游行内心空荡荡,容倾却道:“你杀了我老师,我不能原谅你。”
谢鹤是容倾的恩师,他死了。
游行听到这话,他无言以对。
他也不屑于去解释什麽,他反而是好笑地回答,“没所谓,你该怀疑什麽就是什麽。”
“只是容倾,你对我,永远比对任何人残忍……”
“你能容忍谢折销,却不能容忍我,又想控制我,我心甘情愿被你控制,”游行傲然,“你我都是输家。”
容倾好笑,“你不能解释吗?又不是我杀了薄丘,你怪罪自己,你只是想折磨我,让我心疼你罢了。”
游行:“……?”
事实完全被曲解,他忽然明白这麽些年他们谁也没弄死谁的原因了。
有话当面说,就是不说清楚。
他猛然意识到容倾那神奇的理解能力,他悟到什麽,赶忙去翻容倾的衣兜,哪知容倾把手机放心口,游行一通找,容倾默默看着他,游行也没管,他疑惑道:“是不是那朵烂菜花找你麻烦了?”
容倾看游行好看的下颌线,又闻到他身上莫名沉郁的香气,他捏住,摩挲了游行的手腕一下,忽然柔了声说:“解逢花把我家占了,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
游行看他见风使舵,拧眉看向他,手还在他衣兜里放着。
“大清亡了。”
容倾在他耳边道了句有的没的。
游行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手抽出来。
容倾默默道:“你给我一个家,把你赔给我就可以。”
游行刚还气势嚣张,这会儿神色阴郁。
屋外天色雾蒙蒙,有一层暧昧的灰色。
容倾身姿懒散,他认真道:“我会跟你永远在一起,是我跟你的终点。”
游行:“你去算命了?”
容倾:“……”
他拉下站着的游行,无语了会儿,才说,“你不是这样认为?”
游行还真没想过,他情感浅薄,生来无爱,可容倾他就是很想要,不要到不罢休。
要到了又觉得空虚,他摇头说:“我不知道。”
“没想过你跟我的未来。”
“为什麽?”
“没有未来一词在我的世界里。”
容倾心窒,他开始後悔六岁那年离开游行。
他亲了游行额头一下,夸了句:“好孩子。”
游行:“你有病啊?!”
容倾:“我喜欢你的病。”
游行心稍微被安抚,爬到容倾身上睡午觉去了。
容倾也安心地抱着他,心想还是得抱人睡,不然睡眠不好。
雨水的絮丝打在窗户的边缘,屋内的沙发上睡着的二人,眉头都纷纷舒展,露出一点岁月静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