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想直接操他的。
尽管这并非他真正的自己,可这个压抑的自己,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
屋外冷风寂寂,没有能够吹散容倾颊边的热意,反而更加让他思考了许多东西。
游行,未必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对方当初真切的诚挚,似乎是被他毫无理由挥霍了。
人再多的耐心也会消磨……
就好比,他从来都不会想到。
游行会弃他而去。
那麽无情,那麽残忍地抛弃他。
容倾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无知无觉的,怨气又代替了身体本来的欲望。
但容倾,沉顿了数秒,却心想,还是不能够放过他的。
容倾灌了一杯温水,茶水酸涩。
他眼瞅着一块木炭烧尽了半块身体。空气中满溢着木炭的热焦味儿。容倾还在沉思,他知道今晚S级影鬼舒时会来木屋後的光司大酒店——而这个人的主要能力是梦魇。
入梦者,不忆来处。
容倾手指敲打着桌沿,他仔细斟酌着内心翻涌的欲望与破坏欲,又以理性压制着这种罪恶的想法。于他而言,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
游行人就在自己身边,让亲就亲,让摸就摸……
只是……
容倾越想越不能想。
不是游行不爱他了,也不是他瞧不上他了。
而是,他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膜。
心跟心,没有办法靠近。
容倾郁闷地干了一杯酒。
——还不如刚开始就接受呢!
可父亲又跟他说,该诚实表达自己的感情。
容倾悟着这个道理,他眼瞅着木屋的门被推开。冷冷的寒气让他回神,容倾幽怨地瞪了眼肩上搭着毛巾的游行,却也不说话。
游行觉得冷,他就跑去光司大酒店的浴室洗了个澡。一路踩着雪咯吱咯吱地回来,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他笑着说:“去洗澡?”
容倾瞥他一眼,只顾皱眉,他手中团着餐巾纸,胡乱道:“洗什麽澡?你要跟我一起去泡温泉吗?”
乍然这麽一句,游行给砸晕了。
他顿了下说:“不太好吧,你不是洁癖吗?”
“去不去?”容倾甩掉餐巾纸在垃圾篓里。伴随凳子摩擦地面的声响,容倾同时把木屋门口的钥匙放进口袋里。这里名字叫木屋,但实际上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居所。地板上铺着万花筒似的波斯风地毯,客厅的茶几上却摆着青花瓷器,窗户上还有手工制作的木风铃。
此时风大,风铃声又铃叮当啷。
容倾听到光司酒店更高楼层的dj舞曲,他看向游行时目光带了点……不屑,却又皱眉,反道:“你到底去不去?”
游行满脸问号,他看容倾生气的样子不对劲,便道:“可以。”
等到过了半个小时。游行踩着寒风凛冽,终于从酒店前台扫回一堆他爱吃的香辣小鱼干时,他就看到了让他……惊呆的事情。
温泉内薄雾笼罩,氤氲着水汽。
这幽幽深邃的气息。
游行不甚浪漫地想,这里像是能死人的哀牢山。
他转头,刚想在温泉池旁找个座位,就不经意看到容倾脱了浴袍往温泉池中走。
水声阵阵,如清泉。
游行愣了下,乍然无言,但又不想走。
他只看到了容倾脱下浴袍时雪白修长的手腕,随即雾气蔼蔼,又遮盖了所有。
游行照常穿着修身的长睡衣,他随意找了个座位,离着容倾不近不远的方向看着他。
容倾略带侵略的目光跟游行撞上,游行又走过去,他自然地让水打湿自己的裤腿,又把脚泡在温泉里。水声潺潺,他凝视着水面上倒映着灯光的颜色,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但他也没有继续看容倾。
似乎是一个人,也能够玩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