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拉开一次性筷子,他感觉身上暖和得很。
随即他眼角馀光看了一眼陆明曜的枪,谢淮又道:“萧时安,你们是认识的吧?”
谢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到陆明曜的腰间,陆明曜以为对方是个寻常少年,哪知萧时安动作快到不行。薄沨见状,他霎时掐住谢淮的手腕,似乎是隐约想起了对方熟悉的感觉到底来在于哪里——曾经这个人兴奋地冲他父亲招手,而他在路边欢快地吃饭。
一边吃饭一边跟父亲蹲在路旁开心的聊天,让他记忆犹新。
薄沨快把谢淮的腕骨捏碎了,而陆明曜陆砜兄弟两个人看薄沨速度如此之快,他们也瞬间明了谢淮绝非常人,或许也是异能进化者。但陆明曜也并未对谢淮忽然的攻击做出何种反应,陆砜也是,他们当谢淮被吓傻了。
不过两个人也无暇关心谢淮到底从哪里来,陆明曜打通湛海财团主理人韩渊的电话,他走到外头,一道冷冽的男声带着玉质般的清润,“奇怪,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阿淮怎麽会被湛海财团的人追杀?”陆明曜目光示意陆砜。
陆砜赶紧制止了薄沨的动作,而薄沨半蹲下身,他手捏住谢淮下巴,又拿起他胸前的校牌仔仔细细打量,他舌尖抵着上牙齿,笑了说话,“谢……淮?”
谢淮喜怒很明显,他啪一声打开薄沨的手,“滚!”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薄沨死死地攥着谢淮的下巴,生生给捏红了,“原来,你叫谢淮。”
谢淮不知道这是谁,他眼神中晕出一点眼泪的星光,一瞬调动名为【操控金属铁】的异能,擡手捏着勺子往薄沨的颈侧扎去,而薄沨竟然就这样放弃抵抗,他举高双手……
陆明曜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类拿着一个破铁勺顶在一个恶魔的脖子上,而恶魔,放弃了抵抗,眼神竟然带了点戏谑……还有点宠溺?
“薄沨!”陆砜笑了,“别瞎整啊,不怕你大哥弄死你?”
“无所谓,”薄沨声线压得低沉,他直视谢淮眼睛,目光有点别样的意思。
以往语气乖戾,态度嚣张,臭屁又天真,而今人一换,薄沨就变了脸,“他心思软,弄不死我这个不乖的畜生……听说他神格祭天,我也没什麽好说的。该服就是服……”
薄沨看向谢淮,勺子尖又硬又疼,他无所谓。
俊美的脸,优越的下巴,略带锋利的五官。
薄沨笑了。
走廊总有那种铁链晃动,软拖鞋耷地的声音响起。
“让开!让开!”
薄沨轻笑,只看谢淮。
谢淮抿唇。
薄沨攻击他:“你猜,能保护你的,是哪个?”
“你最好,能把韩渊的事情告诉我,”薄沨眼神有点温柔,仿佛一汪月光中的温水,揉乱了。
谢淮放下勺子,别过头。
而当铁门咣的一声敞开。
几个高大身材的保镖将不大个监狱挤了个满满当当。
他们胸肌壮硕,面容英俊,但面相不善。
空气都是不流动的。
泛着一股压迫人心的窒息感。
薄沨伸手拦在谢淮面前,伸手又将大衣的扣子系紧了。
对方的手腕,瘦到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薄沨看韩渊有气场的眼神,十分淡漠的目光,他心中情不自禁地比较游行跟此刻的韩渊。
实话讲,地狱城的鬼王被夸赞得最多的是致死量的美貌溢词。他一直都觉得,能够配得上他哥游行的人,必然是无敌风光霁月之人。事实上也的确是,让他心生佩服跟胆寒之意的,除了那个容倾,就没有了。
只要回想起对方冷淡的目光打量,好像过电,人已经被看透了。
“没有地狱城的黄金珠宝,哪里来的湛海财团?”
“偷的抢的,”薄沨嘲讽大开,“韩渊韩总,您敢此刻做个背书吗?”
韩渊专注看监狱周围,摆手让凶神恶煞的保镖退了。
他视线跟陆砜对上,点了头,又低头把摔了的饭盒扶起,放稳在桌上。
蓝宝石袖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韩渊手捏住自己的袖口,又捏着笔挺的衬衣,仿佛在编织什麽珍贵的艺术品,放缓了语调,回道:“可以,如果愿意,随我去办公室,我让会计给你报具体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