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不太理解一些男的脑子,明明美丽的妻子在身边,偏偏找个二婚的,是显得自己很有魅力吗?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二婚的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美貌可人的女子能够爱上一个已婚男人的概率是零!除了这女的见钱眼开,品行不端,这男的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之外,我找不到心理学的理由了啊!!!”
“稍微!稍微有点良心的男人怎麽会跟怀孕刚出月子的女人离婚啊!!这可是天打雷劈的恶事,要是我碰到这样的男人,我何止,我要踢碎他的蛋,让他浸猪笼!!”
容淮南叹气,“活该被骂的是我,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害不害臊?”
舒遇回神,“这样的新闻,他妈的还少吗?他爹的,还少吗?!!”
迟匣路过。
无地自容。
舒遇夸奖迟匣,煞有介事。
“叔叔,我不是骂你,我是骂没良心的肥猪啊!”
舒遇自觉也没指名道姓。
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迟匣,怎麽就知道他骂的是迟匣本人?
“可惜男人脸皮厚,”舒遇喃喃叹息,“真是厚出三里地。”
也不知道,这亲儿子,会怎麽想。
亲自送杀他母亲的凶手,还要听从父亲的吩咐替凶手保驾护航,该说不该说,这也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呢?
容淮南接了通电话,是容瑾打过来的。
没过十来分钟,舒遇又把蹦跶着走的容淮南送去了上教廷的车。
顾南澈戳着死去又发芽的仙人掌从办公室出来,不小心看到医院门口的一棵绿色的树。
每每春天,枝芽如雨後春笋,四处招展。
春天也还是春天的样子。
有火树银花的一片寂寞,也有,大好春光的无尽缱绻。
顾南澈仰头,与容瑾凝视同一片曾经蔚蓝的天空。
容瑾扶了绿色的藤萝,无奈,笑,对容淮南说:“天天看这种死水微澜的天气,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谁。”
容淮南喝了茶,夸人,说:“你也不用亲自动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容瑾眉目间忽然有了少年人的明媚,依言道:“还不都是哥哥你照顾的呗……”
容淮南有些晃神,叹息,“阿瑾总是最好的那个人,我自然不如你的。”
容瑾笑了,他揣着颗大心脏,“世人都说,容院长才是那个平定乾坤的人,其实我又算什麽呢?我靠的不过是容家,不过是你……要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阿倾会不会记着我这个叔叔对他的好?”
容淮南笑了,“阿倾是柳夏亲自带大的,也是在我膝下哭着闹着喊爸爸,我就这麽一个儿子,阿痕也就只有这麽一个儿子。”
容瑾没趣,“你是在怪我不照顾阿行,不照顾阿倾咯,阿痕,何止一个儿子,我该说不该说,我很嫉妒阿痕呢,他都死了,怎麽,他也比我比跟你一起要更亲切啊?”
容淮南只感觉节节败退。
“我是你哥,怎麽会害你。”
“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啊?”容瑾笑了,“有你这麽当亲哥的,我这个大主教的位置,没求过你,你让给我做什麽,嫂嫂需要你,容家就不需要你了?”
容淮南无言,“那容絮呢?”
容瑾火了,掐断一整根藤萝,拍了手,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是,戳着容淮南的胸膛泪眼问,“你容淮南真的好大一颗心啊,你说,你是我亲大哥,你护我,你保护我一辈子,别人说两句话你就受不了,怀疑我,你怀疑我啊?!”
“你继续怀疑啊!”容瑾毫无大主教的修养跟操持,又道,“我到底,在你这个大哥手上排第几位,你可曾,每时每刻心里惦记着我这个弟弟,我这个唯一的弟弟,你答应过父亲什麽?”
“你说,护我一辈子,保护容家一辈子,”容瑾语气很重,“所以,我说什麽,就是什麽,没人能够拦住我,纵使,你是容淮南。”
“你是容淮南,又怎麽样?”容瑾笑出声。
容瑾字字句句,戳着容淮南的心窝子。
他掏心掏肺对弟弟好。
到头来。
一句他是容淮南,打回了一切他对容家的贡献,他对湛海的贡献。
容淮南喊了一声容瑾的小名,“阿瑾。”
容瑾冷笑,“我可不是被你跟父亲护在羽翼下的幼崽,你识相一点,就带着阿倾滚出湛海!滚回你要去的云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云城做什麽,你去找柳重光,你去,也找不出,什麽好结果。”
容瑾转身。
容淮南掂着脚,心中无穷无尽的惆怅。
归根到底,容瑾已经变了。
变得不像他了。
容淮南头一回跟容瑾发生这般剧烈的争吵,可是,容瑾依旧是容瑾,这一点,在他心中不会有什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