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游行【凝结时间】,从火舌延续的边缘带回薄沨,而他眼瞧着季循路散漫而来,带走有些失控的凌逐臣,他好奇,凌逐臣似乎并非极端凶恶的样子,相反,更像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傀儡。
薄沨脸给熏得黢黑。
呛了几声:“你怎麽才来?”
游行又把薄沨扔炉子里去了。
“我来让你死啊……”
薄沨真的是恨死游行这双标狗。
可嘴上恭敬,有点狗腿,“他说他喜欢我。”
但游行清楚明白地知道,谢淮应当是不喜欢他了的。
他扬长而去,游行嘲讽地说:“不觉得自己像狗?”
“他会为你的一腔真情感动?”游行撇开话题不谈,又道:“这是最後一次我管理地狱城的琐事,薄沨,我不可能在你有危险时还会救你……我是站在容倾那一边的。”
薄沨刚想着亲切的大哥或许会夸奖他,甚至他想两个人也许还是一家人。
“恩情四分五裂,恩断义绝,”游行忽道:“我不愿意你蹚浑水,懂吗?”
薄沨何尝不懂,又说:“迟二哥背叛你了?”
此刻提起迟言允,游行的心竟然也无波无澜。
“本来就不是朋友,”游行看到迟言允与他面对面站着。
两个人目光相对,似乎要,划下生与死的堑沟。
亲兄弟,明算账的事儿不少。
更何况,是看重自己利益的背叛者,不配被称作同甘苦共患难的所谓良臣。
迟言允看游行这麽轻轻松松把冠冕毁了。
恶魔得见召唤,尊贵鬼王的象征毁灭,他笑说:“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很任性。”
游行:“你很虚僞。”
“虚张声势,袖手旁观,最爱你自己的就是你。”
游行张了张手,“但遗憾,我杀了游姝,却没问你最想找的盛今诺的下落哦……”
迟言允心肝俱焚,嘴唇咬出血。
游行转身,回头望,又笑道:“想必你也是不屑站到季循路那一边的。”
“这是我给予你,最残酷的刑罚。”
“你永远,找不见你想要的盛今诺,也无法得到,地狱城冠冕。”
“迟家罪有应得,迟匣会接受审判院的审判,你还想,出手救你父亲吗?”
“年少情谊,那是什麽狗屁东西。”游行冷笑,“你可以恨我。”
迟言允打碎牙,往肚子咽。
“没什麽,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拥抱了地狱,而已。”
“你我,要分个胜负的。”
“不觉得你很贱吗?”迟言允是真的刻薄,“我当然不会做那麽下贱的事,替天使孕育子嗣,好歹毒,好恶心的东西。”
游行叹气。
不发一言地走了。
回答这个问题,会掉价。
“可你母亲,也是天使啊……”游行反问,“你恨你妈妈。”
迟言允的心,剧烈收缩。
彻底黑了。
他觉得,他父亲其实逃离地狱城,送游行去死,是没有错的。
自己真的是,优柔寡断!
游行凉了语气,笑道:“我可不会对什麽冠冕感兴趣,我自然是感兴趣的是美人,而不是江山。”
“你不敢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