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突然问容淮南一个很缥缈的问题,“你爱我吗,淮南?”
“你是我相濡以沫的妻子,你是我同床共枕的爱人,是我日夜相对挂念在心上的孩子的母亲,”容淮南有些惆怅,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些情感点到即止。
容淮南怅惘,“湛海在,我就在……我们缘分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柳夏忽然说:“你爱我的,淮南,这一点就够了……”
“我什麽都不缺,”柳夏怅然,“是啊,缘分到此为止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不是能够陪你共患难的妻子呢……”柳夏垂眸,“你总是把我想得太透……”
柳夏转身,戴上墨镜,深吸一口气,“我跟柳重光从来都只是兄妹关系,阿絮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不用怀疑。”
“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就是跟你养育容倾阿行的这些年……”
柳夏神色悲怆,“容淮南,就此结束吧!”
容淮南点头,他从来都在心中保有一份理智。
如今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却像是忽然解脱。
至少,他曾经深爱的某个人,不会受到污染者的威胁跟别人的迫害了。
而始终站在一旁旁听的游行跟容倾两个人各自紧皱着眉头。特别是游行,心中堵着一口气,可他懂,都懂这些东西是什麽。因为湛海要活到头了,不得不被迫分离。
游行紧皱着眉。
容倾也紧皱着,他喊了声:“妈妈……”
容倾如此明白。
缘分到头终有尽,可他真真切切地看到过他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有多好。
他甚至都想问,是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才如此。
可他忍住了,却依旧道:“妈妈,你相信我。”
柳夏看稳重成熟的容倾,她打了个哈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相信你,但我不想陪你父亲再折腾,他守卫他的湛海,你老娘我,只是非常疲惫,非常讨厌战争。”
“我不是能够支撑你父亲信念的人,相反,我很讨厌……”柳夏看了眼游行,她道:“我倒是能够感同身受游行的痛苦,他是跟你是不同族类的人,为了你……”
柳夏看向游行,捏捏小公主的脸,嚷嚷着问:“跟你哥哥,是不是很委屈?”
游行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柳夏把游行抱在怀里,拍了他的背好几下。
“钝刀子刮肉,世界也不是围着你转,你懂这个道理,”柳夏趁自己离开之前,又劝阻游行,“我知道你常常做噩梦,你哥哥连夜抱着你哄,但噩梦这种东西,相由心生……万事万物,你看到什麽就是什麽……”
“可路,始终是自己走出来的。”柳夏也找不到词汇怎麽安慰脆弱的小公主,又道:“寻常人,普通事,只有一套定则,但选择的那个人,永远是你。”
“我知道……”
“我都知道……”游行抱紧了柳夏,却又问……想再问,闭嘴了。
柳夏盯了一眼笨儿子,好笑道:“你要娇到什麽时候?”
容倾拧眉,沉默,“你怎麽又能够知道,我能够处理好那个孩子?”
“可不处理那个孩子,他就不存在了?”柳夏不懂儿子的逻辑,反是问:“他几岁?你见都没见过,你怎麽知道你不能够处理好?这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容倾很钻牛角尖,死活沉默。
柳夏就是很会搞容倾心态,“哦,亲亲老子,气死儿子,可游行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物。”
容倾干脆把游行扯到怀里了。
柳夏冷眼旁观,好笑好气地说:“我发现我真的太疼你了……阿行,你答应过阿姨什麽?”
容倾:“你怎麽能这麽对我?又要把游行从我身边抢走吗?”
一瞬炸毛,柳夏眨眼睛,哦呦了声,“就带走,怎麽样?”
“容三岁?”柳夏极尽调侃之能事,“我可听说,阿行有一起长大的小夥伴……哦,叫什麽迟言允,还是个唱歌的。”
容倾心态越搞越难受。
冷艳昳丽的脸出现了阴霾。
“是我不争吗?是老天不眷顾我!我凭什麽听你的话,把我喜欢的人送出去,我凭什麽……”容倾闭嘴,口不择言,“你就跟容淮南一样讨厌!”
“你对自己宽容一点。”
“宽容不了。”容倾每天都在这样的情绪中不断煎熬,不去思考,不去想,但别人一句话,雷区蹦迪,坟头全炸。
柳夏看把儿子心态搞得差不多了,又听到容倾说:“我没有认为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亲生父亲高贵优雅,不是容淮南那样的老色批,可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