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嫌她在家待的烦了,把她送走好清净。
要不然,他为什麽小年夜连个回信也没有。而且比赛结束了,他也没有派人接她回家。
顾柠西琢磨一阵子,回过味儿来。
那麽徐筠之所以愿意来接她,说不准也只是为了做样子给外人看。
毕竟他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徐若川刚死,他就把这个干妹妹赶走,传出去也不好听。
有谣传称,徐筠不是徐若川的孩子,却一直以来,占着继承人的身份。
说不定,徐若川的遗嘱里,家産一分钱也没留给他,全都捐给了公益。
或者宁愿把钱给她一个外人,也不愿徐筠分得半杯羹。
具体有没有这个遗嘱,她并不关心。
她挺不争气的,对于巨额的财産,一点争抢的欲望也没有。
如果徐若川给她,她当然可以要。但如果他不给,她也不愿意去和徐筠抢。
徐若川如果活着,应该对她挺失望的。他精心呵护的小公主,只是个没什麽能力的废物。
她侥幸活下来,没有财权没有势力,年纪又小,如果没有徐若川的帮助,根本掀不起风浪来。哪里斗得过自幼长自豪门的徐筠。
如今徐筠的话语权明显比她大,把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里。
想当初,她刚来的时候,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顾柠西还不懂,这叫“蛰伏”。
徐筠在徐若川的打压下过了那麽多年,一朝翻身,自然会根据他自己的目的和喜好行事。
他们二人的地位不同往日。
如果他厌烦了她,随时可以一张机票把她推得远远的,就比如那次比赛。
她愈发觉得自己上学的决定是明智的。
如果她连一个普通人都做不了,就只能成为寄生在徐家的废物。
徐筠不是徐若川。
徐若川心理病态,为了徐琳,能够做到对她无条件爱护。
徐筠和她什麽关系也没有,非要说有,也只能是一年多以来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情分。
没有血缘和亲情的羁绊……脆弱的像一层薄纸。
顾柠西一脸郁色。
她自认问心无愧,将他当兄长看待,只是对方未必会回馈她同样的爱。
他没有义务把她当亲妹妹抚养。
徐家没有义务,花费资财培养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孩。
所以,即便是过年那种隆重的场合……她本就不该要求徐筠能做点人事。
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来苛求他。
每次同学问起她:“那个接你放学的人是谁?你哥哥吗?”
顾柠西想了想,不想暴露身份,又不忍心说假话。
“我……借住在他家……”她吞吞吐吐地想着妥当一点的措辞。“你可以理解为,我父母和名义上的叔叔把我托付给了我的……邻家哥哥?”
这样定义,好像也没问题。
他们比邻而居,擡头不见低头见。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亲情羁绊。徐若川死了,干脆就将错就错,照常过日子。
顾柠西眼里的光淡了淡:“但是,我的父母好像忘了把我接回去了。”
她哪里都去不了。
是啊,她还能怎麽样呢?
徐家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现在这种,不会挨饿,不会受冻,还能上学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她应该放下成见,像以前那样对徐筠很好很好。
因为,在她听着就很离奇的人生之中,他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至今尚未退席。
他肯给她一个家,愿意为她的事情费心,她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这“家人”的角色不知能撑到何时。
也许是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天,也许是他娶妻成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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