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开车来装了,不知道你要买这么多。”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顾居峖沉默了一瞬,眼见她越买越多。
不由出言提醒。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吃不了用不了这么多。”
前面那两筐吃的用的,做为新年年礼已经足够。
但这后面堆了满车的东西,感觉是灾年在囤货。
勤俭节约是这个年代提倡的美德,孟清苒知道顾居峖是怕买多了浪费。
“没关系,吃不了的让他们送人。”
“用不完的明年再接着用。”
孟清苒轻飘飘的说出这两句话,顾居峖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想批评教育吧,又开不了这个口。
不说些什么吧,他又觉得孟清苒现在的行动做派越来越激进了。
而且,这些钱她从哪里来的?
孟清苒没管顾居峖的想法,她现在买买买,买上了瘾。
其实最开始她也只是想买点节礼,不过雇完驴车后便改了主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来都来了。
以前她想多买点东西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吴院长,却畏手畏脚的。
巴掌大的地方,谁家孩子多吃了一根冰棍都能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
更何况是拿着顾居峖的钱买年礼送人。
虽说她送的等同于自己的娘家人,但外人一看革命家庭大肆挥霍。
对顾家和顾居峖的名声不好,院长也不会收。
上辈子,顾居峖从未在物质上苛待过她,可孟清苒花他的钱也从未真正随心意过。
今天赶集,她体会到一种自由支配金钱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她回想起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的欢喜。
这欢喜不取决于金钱本身或多或少,而只在于它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
花掉手里最后一张票子,孟清苒对驴车师傅说可以上路了。
“驾——”
赶车的年轻人喜气洋洋的调转车头,往邻县驶去。
现在这个年头人们多数很朴实,再加上顾居峖一身军装,肩上的星星杠杠那么明显。
一看就不是普通群众,而是正儿八经的“长官”。
孟清苒确信,那人不敢偷奸耍滑,所以才爽快付钱让他送货。
顾居峖跟在孟清苒身边做了一下午的透明人,也没有放弃跟着她。
孟清苒第一次知道,原来顾居峖也有这样“难缠”的一面。
走到集市尽头的时候,顾居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让孟知桦等他一等。
两人一道过来的,顾居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又特别恳切。
孟清苒就站住了脚,她也想看看顾居峖还能有什么招。
她坐到了一个茶摊上要了一杯茶歇脚。
没一会儿,顾居峖挤挤挨挨的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孟清苒打开纸袋子,是一条火红火红的围巾。
“去年除夕你看中了这一款……”
顾居峖似乎笃定,她会喜欢这个礼物。
孟清苒拿着这条围巾轻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