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完整的,似乎只有我的一抹魂魄。
当阴官要带我走的那一刻,我恳求他允许我回家再看家人一眼。
只是当灵魂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在为郁暖庆祝着生日。
没人在意我尚未到场。
“祝你生日快乐……”
现在,生日歌再次被唱出,与记忆里的声音交汇。
似乎无人记得我当年今日的惨死。
我从回忆中抽离,看到妈妈抱着郁暖,一脸宠溺。
“囡囡,许个愿吧。”
郁暖害羞地看了一眼沈知言,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我要做最美的新娘,和知言哥哥永远在一起。”
见沈知言杵着没动,十七岁的弟弟郁堇夏在一旁笑着打趣:“恭喜啊,五天后你就成我姐夫了!”
我不由一怔,沈知言要和姐姐结婚了吗?
苦涩的情绪在我身体里蔓延,让我有些呼吸不畅。
沈知言将蛋糕递给了郁暖,任由她牵住手。
我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让自己放下,可看到这一幕,我眼眶还是抑制不住的泛红。
明明曾经,沈知言会将我拥在怀里,告诉我——
“迟霜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以为,我会是他永远的珍宝。
但现在他的珍宝,却是姐姐郁暖。
他们继续唱着生日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好像没有我的时候,他们总是很开心。
就连沈知言也是如此。
突然间想起,沈知言的改变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
我死后的第二天,警察对家人通知我的死讯时,沈知言也在。
爸妈冷静地找肇事者协商赔偿事宜,没有过问我的尸体在哪里。
弟弟郁堇夏则是无所谓地小声嘀咕:“死了就死了呗,反正没人喜欢她。”
没有人反驳郁堇夏的话,连沈知言也只是抱住了因害怕而哭泣的郁暖。
对他们而言,好像死的不是一个家人,而是屋檐下的一只流浪猫。
我收回思绪,转身离开餐厅。
想去别的地方寻找一些有关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