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用平滑的大脑皮层艰难地理解了一会儿,几秒后,忽然破口大骂:【靠,那攻二还故意让你敲诈勒索他?他给你挖坑跳??】
【好啊,这个下贱该死的变态阳痿男!我总有一天要亲手骟了他!】
“……”
路池忽然抹了把脸:【你又看什么了。】
系统气哼哼:【宿主你放心,我去公共论坛上游了一圈,吸纳喷子之精华,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赛博怨灵了!我要喷死这些欺负我宝宝的贱货!】
【骟骟骟!我骟!!】
。
行吧。
路池又抹了把脸,让它继续自己去玩。指尖忽然传来温热触感,他抬眸,对上林景斯深绿色的眼瞳。
“喝水吗?”
alpha观察着他:“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缺氧……是生命线出问题了?”
“……”
差点忘了,这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奇葩。
路池坐在桌旁,接过热水喝了两口,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还有点想笑。
林景斯在他旁边坐下,片刻,忽然听见身旁的beta在笑。笑了会儿,路池侧头靠在桌上,声音沙沙地问林景斯:“你觉得一只痴呆老猫骟人的可能性是多少?”
“……”林景斯一顿,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面无表情:“抱歉,我不知道。”
路池又莫名笑起来,被alpha小心护理过的长发比之前顺滑不少,蓬松柔软地落在肩颈。发丝颤动间,露出尖尖的冷白耳朵。
他笑了会儿,很快点开自己的终端,问林景斯:“这几天我听别人说过,你很会训练,也很会教人?”
林景斯一顿,立刻明白他意思,侧头平静看过来:“你不打算退赛?”
路池嗯了声,浏览星网上的训练器材,为它们昂贵的价格皱起眉:“我不打算退赛。”
他说:“我不可能永远逃避。”
林景斯看着路池,片刻,不知为何,开口道:“我可以做主,让学院撤掉你的名额。beta参赛本来就不符合常理,那些人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
之所以装看不见,不过是配合这些少爷们罢了。
“那晚欺负过你的三个alpha已经破产,林家也接收到了我的意思,不会再对你出手。路池,你很安全,不用强逼自己。”
beta的腺体发育残疾,并非教科书上的一句科普。
机甲连接大脑,发展数百年至今,已经演变为用精神力完全链接、操作、控制。虽说星际社会民风淳朴,全员尚武,但真正能操控机甲并战斗的alpha,已经算是普通人群中的天才。
alpha都如此艰难,更不用提beta。
星际社会的等级制度之所以如此牢固,依赖的不仅是财团,更是出生后就注定无法改变的性别和等级。这些年来不是没人尝试过突破,但精神力藏于大脑,和所谓的匹配度一样,都是尚未研究清晰的神秘领域。
beta残缺的精神力、先天不足的体力,让他们连最起码的连接机甲都做不到。一旦用力,轻则头疼虚弱,重则昏迷晕眩。
林景斯看着路池:“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路池挑眉,依旧笑着看着屏幕,挑选训练器材:“我不可能永远逃避。”他漫不经心地重复。
林景斯说:“这不是逃避。路池,你知道我的意思。”
面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放下离开,其实是最正确明智的选择。
无视差距一味地努力,更像自我感动的表演,缺少对自己负责的智商。
路池转头,对上alpha深绿的眼瞳,笑了下:“那我换个说法?”
“我不可能不去尝试。”
路池一直是个敢于挑战的人。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他从不事先为自己找合理退缩的理由,永远敢想敢拼。机会或许真的随机降临,但能抓住并留下机会的,永远是那些有准备的人。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不退缩,不逃避,不闪躲。
路池永远逆流而上。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世界也是一个巨大的表演舞台。如果缺少尝试一件事的勇气,捂着耳朵后退逃避,那不如坦然承认自我的脆弱,与之和解,这也算一种自洽。
逃避并不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