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起,社畜路池叹了口气,很快回到教室,继续兢兢业业地讲课。今天艺术院似乎有什么团建活动,学生们个个穿得花枝招展,下课时路池从他们的热情包围中离开,隐约听见了“迎新联谊”四个字。
年轻真好。
社畜路池温柔但无情地拒绝了学生们的邀请。
教室台下。
顾言言双眼发光地目送男人离开,而后继续警惕地抱住怀中崭新的包。
明天正好周末,他和路池约的时间是今天晚上,但顾言言第一次买这么贵的东西,不放心把包留在宿舍——
他隔三差五就要丢东西,上铺住着怪盗基德、下铺住着神偷奶爸、旁边还住了个白展堂。
所以走哪都要带着这个包,生怕被偷。
好在换宿舍的申请已经通过,他这些天又特意避开那些人走,以后分开就不再会有交集了。
现在的顾言言被路池点醒,染回黑发,当回老实的服务生,只想回到最初的状态,努力尝试脚踏实地走下去。
一个全新的、努力的他,才配当路池的追求者。不是吗?
少年日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前排的梁嘉树垂眸看着屏幕,下单完免洗记号笔后,很快也起身,面无表情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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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
热到不行的路池回到别墅,洗了个澡后拿出染发喷雾。
玄关处响起关门声,恰好梁嘉树也回来。
于是路池立刻出来叫他,眨着眼,隔空飘来一个好刻意的撒娇:“嘉树哥哥,过来一下?”
梁嘉树一顿。
——自从昨天过后,路池就开始时不时叫他哥哥。
起床时要叫、喝水时要叫、开车时也要叫。
他似乎刻意训练过,像专业的演员,声线能在不同时刻变化。兴致来了就仿佛喉咙含了颗糖,甜得特别夸张。
比如此刻,梁嘉树见他站在不远处,憋着笑对自己说:“嘉树哥哥,帮我一下啊。”
他在笑他。
可梁嘉树却喜欢这样的笑,如此生动真实,就好像梁嘉树这个人,此刻又离路池这个人近了一点。
离真实的路池近了一点。
这念头让梁嘉树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面无表情上前,沉默接过喷雾。路池还要再叫,梁嘉树捂住他的嘴把人轻轻推进浴室,拿起洗手台上的吹风机:“…别叫了。”叫硬了快。
“发尾有点湿,我帮你吹干。”
路池见好就收,轻笑着哦了声,不忘提醒:“喷雾是灰粉色的,一会儿记得要挽袖子,不然会沾到。”
梁嘉树嗯了声,指尖轻轻抚过他头发,吹风机的热气很快袭来。吹完后,他小心翼翼给他喷头发。
镜子里,男人柔顺的头发染上灰粉,逐渐变成初见时的粉色蝴蝶模样。
而当初那个衬衫西裤、古板冷淡,连袖口褶皱都锋利平整的梁嘉树,此刻穿着一件深色长袖,领口被路池蹭得微微皱起,惨白如鬼的手腕染上了灰粉,格外像个活人。
他变了很多,但他自己却不知道。
路池隔着镜子看梁嘉树,放松地靠着洗手台笑:“我还以为你会神经病大发作,坚决不让我去FOM。”
梁嘉树的控制欲已经深到某种程度。要是之前,路池没出门就会被他缠着缠到床上发疯,路池想走,必须掐着他脖子扇他巴掌才行。
梁嘉树垂眸,声音没什么波动:“你不是乱来的人。”
“路池,你是个很好的人。”
“……”
路池被他夸得有点怪怪的,总感觉这人憋着什么坏主意。但梁嘉树今天很淡定,甚至出门前还又塞给了路池几张卡,让他不要怕花钱。
路池挑眉,拿了卡,洒脱转身离开。
夜色已经暗下来,市中心车水马龙,灯火喧嚣。
路池开车来到FOM时,有点惊讶地发现门口竟然停满了豪车。于是进门后他视线下意识一扫,脚步却瞬间顿住。
霓虹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