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说,我把想告诉他的事情,写在日记里,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记,无论隔多远,他都会知道。”
李司净握着笔,听着这样的话,难以回神。
外公一直为他写着日记,无论过了多久,无论相隔多远抑或生死,他也能知道外公的所思所想。
可是他的所思所想呢?
李司净盯着纸页上落下的“蜡烛”,想到了祭坛里跳跃的火焰,想到了曾经梦醒时,烧灼殆尽的碎纸。
那上面到底写着什麽?又是谁写给他?
如果他写给外公丶写给周社丶写给自己,到底要留下什麽样的句子,才能够简单明了丶准确无误的传达他的本意。
李司净沉默了许久。
所有词语都可能误读,所有字都可能産生歧义。
唯独一个字不会。
“我。”
永远不要放弃,唯一存在的“我”。
请一定找到“我”。
李司净提笔在日记写下了“我”。
每一个“我”都随着他的记忆落在了纸页。
他不知道每一次的“我”,是不是像梦里的碎纸片一般燃烧。
但他清楚周社一定会知道。
即使在这虚无惨淡的梦里困住,也希望曾经的自己知道,这是他对找寻不到的周社,最後的告白。
我爱着你。
我在这反复的梦魇里,饱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仍旧爱你。
日记里写满了的“我”,如同梦境一样燃烧,变成了碎片。
散发出外公身上久久不散的烟火气。
外公也曾经,日日燃烧着日记,希望能够告诉他什麽吗。
李司净的手上没有了笔,身旁没有了自己。
彻底回归了噩梦般的黑暗。
这样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万籁俱寂,一无所有。
李司净伸手插入口袋,也是一片空空荡荡,没有周社给他的刀,也没有周社。
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成为了手足无措的小孩,盼望着有人来接。
终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在找它吗?”
李司净见到了周社,依旧穿着离开他时那件灰色的外套,手上拿着熟悉的短刀。
那把梦里见过无数次,李司净亲手感受过它温润线条丶冰冷触感的刀,再度回到了他手中。
被周社强硬的手掌裹住,握在手中,无法挣脱。
周社说:“乖侄子,无论在什麽梦里,我的刀尖,永远不会向你。”
这一次,刀尖朝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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