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梨说着便要逃离此地,却被闻棠抓住手腕!
“我还没说完!”闻棠厉声道,“谢流梨,我和易泽已经在一起了,但他迟迟不肯和我成婚。我猜想,是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易泽,无论是做妾丶还是让那个孩子叫你母亲,我都很欢迎。”
旧事重提,谢流梨的脸色变得惨白:“闻棠,你误会了……是易泽让我离开的。”
闻棠显然不信,她还在谢流梨的耳畔说些什麽,谢流梨却什麽也听不见了。
谢流梨刚来到蕊荷学宫时,并不弱柳扶风,反而夜夜挑灯夜读,每月课业都名列前茅。
而楼易泽,正襄的大殿下,未来的储君。即便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恶鬼少爷,可仍有不少人因为他俊美的容貌和神秘的权力投怀送抱。
即便不投怀送抱,楼易泽也会想方设法得到对方。
可楼易泽没想到的是,就那麽几回,谢流梨竟然怀孕了。
楼易泽并没有让谢流梨打掉孩子,而是在历练结束以後秘密将谢流梨带回了皇城。
在仆从的严密看管之下,谢流梨在宸武外的一座府邸将孩子生了下来,之後又被楼易泽送回了蕊荷的家中。
母亲以为谢流梨早已离世,如今再见女儿,脸上不禁多了一抹惊喜之色:“流梨?”
“母亲。”谢流梨双眸红透,却已将眼泪流尽。
“啪!”
身後皮鞭挥动,将谢流梨的脊背打的皮开肉绽。
“俊霖,做什麽呢?你姐姐刚回来。”母亲虽是责怪,却未有丝毫阻拦的动作。
谢俊霖不屑地俯视着谢流梨:“不管你去年一年做什麽去了,你最好趁早去学宫。你是不知道学宫一月给家里多少银两吗?”
谢流梨不解:“学宫……不是只有流民出身之人才会给予补贴?”
“对啊!父亲留下的那点钱够花吗?谢流梨,我实话告诉你,两年前若不是看你有点儿文学造诣,流民又有银两拿,谁会送你去学宫?”
母亲嗔怪道:“俊霖……”
“我今日就去学宫,告诉他们谢流梨没死,明早就能继续上课。”谢俊霖往地上抽了一鞭子,快步出了府。
母亲将谢流梨抱在怀里,安抚道:“流梨,熬出头就好了。母亲不能没有你。”
谢流梨的双目空洞:“什麽时候是个头呢?”
“什麽时候是个头呢?”
“什麽?”
“闻棠,什麽时候是个头呢?”
谢流梨从记忆之中抽离出来,她漠然地看向闻棠:“闻棠,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玉潮还在外面等我,先走了。”
楼易泽丶谢俊霖丶魏灵萱……他们熄灭了谢流梨人生的最後一盏灯,烛玉潮却在灯枯油尽以前将它们再次点燃。
所以,她现在不想死了。
可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闻棠为了阻拦谢流梨的离开,竟不惜推倒烛台,大火在二人身前蔓延!
谢流梨只得撕扯裙角布料捂住口鼻,往外冲去,却被闻棠轻易推倒!
布料沉入火焰之中,闻棠慌乱的声音自身後传来:“你别动!我踩着你过去!”
这般的理所当然。
谢流梨勉强翻过身,躲开了闻棠的动作。谢流梨咳嗽着起了身,却因吸入尘烟两眼一黑!
“不要睡,流梨!”
谢流梨的脸颊被轻轻拍打,她勉强睁开双眸,烛玉潮模糊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烛玉潮将沾湿的衣衫盖在谢流梨的口鼻,然後快速将她背在了身後。
谢流梨再睁眼之时,自己正躺在藏书阁外的草坪之上。而烛玉潮紧握着谢流梨的右手……
已失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