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软肋,所以连发疯都要忌惮半分。
烛玉潮低下头,喃喃道:“如今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也可以保护你了,流梨。”
她从未忘记她们共同的仇恨。
烛玉潮看向宸武的方向,眼底弥漫出浓烈的怒意:楼璂,我什麽时候才能杀了你?
——“朱姑娘怎麽不在医馆等我?”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後传来,烛玉潮眸中的猩红瞬间散去,她微微张口,刚要叫贺星舟,嘴里便被那人塞了块糕点。
“呜呜?”烛玉潮含混不清地叫道。
“这麽多我可吃不下,”趁着烛玉潮咀嚼的空隙,贺星舟在她耳畔说道,“你公务繁忙,还抽身来看我。抽身来看我,还当什麽田螺姑娘,做好事不留名。”
烛玉潮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抚着胸口缓缓道:“什麽田螺姑娘?我刚才在与你的病人交流病情。”
“什麽病?”贺星舟立即担忧地睁大了双眼。
烛玉潮露出神秘的表情,在贺星舟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心病。”
贺星舟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个奇怪的病人。”
贺星舟果然不认得闻桐。
烛玉潮解释道:“那是我哥哥。”
“啊?是闻公子,”贺星舟将拳头比在唇边轻咳一声,“我看诊时比较匆忙,冒犯了。”
“哥哥不是那样肚量小的人,星舟不必为此忧虑,”烛玉潮简单安慰两句,便将话题又引回了贺星舟身上,“今日医馆首次营业,我见你游刃有馀,才知我的担心是多馀的。”
“我说过,我绝不会拖你後腿。”
贺星舟望着烛玉潮时,他的双眸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诉说着绝对的忠诚。
这令烛玉潮不禁出神。
即便没能以王府之人出现于衆人视野,贺星舟却没有丝毫怨言。
烛玉潮不是铁石心肠的圣者,她没法儿不动容。
思及来日未知的状况,烛玉潮默默攥紧了拳头:“无论蕊荷如何丶宸武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星舟。”
谢流梨和贺星舟是她此生最珍视的两个人,她决计不会辜负任何一人的期望。
贺星舟神色一愣,随即垂眸抓住了烛玉潮的衣角:
“谢谢你,昭昭。”
贺星舟似乎很喜欢抓她的衣角。这带着明显避人和讨好意味的动作,让烛玉潮有些不好意思。
她呼吸有些急促:“你先休息,我下回再来看你。”
“等等!”贺星舟叫住了烛玉潮,“刚才有位病人与我说了些话,叫我有些在意。”
“是什麽?”
“有关千秋寺,”贺星舟压低了声音,“据说是千秋寺近日异动颇多。”
烛玉潮瞬间找出了话中漏洞:“千秋寺一向避世,怎麽可能?况且他一个病人,与你说这麽多做什麽?”
贺星舟摇了摇头。
先是闻桐,再是这个病人。
似乎有人在暗中向烛玉潮传达着什麽讯息。
一切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烛玉潮眯了眯眼,这两件事难道可以串联起来吗?
京芷葶,京瑾年。
千秋寺,雪魂峰。
然而,迎面走来的身影让烛玉潮脑中的思绪被扯的粉碎。
烛玉潮的脑子忽然变得有些迟钝:“……云琼,你怎麽来了。”
云琼对烛玉潮行了礼,言简意赅道:“王爷有急事找您。”
烛玉潮沉思片刻,对贺星舟道:“你先跟我回王府。”
三人脚步急促,烛玉潮忍不住问道:“约莫与何事有关?我方才已听到些许风声。”
云琼道:“前宫主。”
又是京芷葶?
云琼斟酌道:“王爷已召付浔回府,此事有关千秋寺。”
烛玉潮没忍住,疑惑的“啊?”了一声。
不是,这事是不是太过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