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言错了。我是蕊荷的女婿,自然一心向着北边儿。只不过有些人仗着自己身在宸武,便肆无忌惮,不把四派放在眼里,说出这般那般的胡话来。”
闻子基一吹胡子:“王爷说的话虽难听,却不假。我心中有数。”
楼符清这才安心地弯了唇:“符清如今既身在蕊荷,定会努力复原学宫荣光,早日回到宸武。”
比起蕊荷宫更重要的是闻棠的皇後之位。
这是当年求亲时楼符清亲口向闻子基许诺的事。烛玉潮都快忘了,楼符清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楼符清字字句句都能说进闻子基心里去,叫後者畅快不少。
闻子基当即道:“稍後宴会结束,我还有些事想与王爷谈论。”
多半是与蕊荷闻氏近日的商铺滞销有关。
烛玉潮猜得到,便懒得掺和。後半夜没她什麽事,烛玉潮便借口醒酒出了忘忧园。
蕊荷宫夜市兴盛,此时街道两侧仍有不少商贩和来往行人。
烛玉潮飞身上了屋顶,俯瞰着如今恢复热闹的蕊荷。
新婚夫妇相伴而行,男子为女子簪上一支沾着露水的粉荷;父亲驮着幼童,幼童手中又拿只纸风车,随风转动;十七八的少女商贾,一边看着摊子一边念书……
倒是十分岁月静好,烛玉潮并没有看到什麽疑似宸武的可疑人物。
烛玉潮从屋顶跳了下去,正欲沿着小巷走回忘忧园,却忽然被人撞上肩膀!
“哎呦呦!”
烛玉潮看向那人,是个佝偻的陌生老妇,她的脸上皱纹密布,令烛玉潮看不清五官。
烛玉潮先借着商铺的烛光,确认老妇没有摔伤後才将人缓慢地扶了起来:“我带您去医馆。”
老妇摆摆手:“就是走得急了些,不碍……哎呀!”
话没说完,老妇差点再次摔倒。烛玉潮赶忙挽住她的手臂:“您都站不稳了,还是不要逞强。”
“人老了不中用哎,”老妇叹息一声,“小姑娘,你背得动我这把老骨头吗?”
烛玉潮留了个心眼,先问道:“您家住哪儿?若是离得近,我可顺便差人去叫您的家眷。”
老妇沉默一瞬,只模糊说了一间位于蕊荷东北方的屋舍。
而忘忧园在西南。
烛玉潮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神色,蹲下将那老妇背起,随口道:“可要抄条近路?”
“小姑娘,我相信你……”
烛玉潮径直往那黑暗小巷走去,下一刻,嘶哑而诡异的声音在烛玉潮耳畔响起——
“为什麽不来见谢流梨?你忘了她吗?”
烛玉潮霎时感到天旋地转,老妇从身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而烛玉潮早有防备,一把扯开老妇的双手,反身将她推在墙上:“说!你是什麽人?”
老妇见烛玉潮紧张的神情,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对方口中,她欣慰一笑,嘴里嘟囔了几句咒语一般的文字。
待她念完,黑血便沿着唇角流了出来。
烛玉潮一惊,掰开了老妇双唇,只见她牙里□□,几乎瞬间暴毙!
这老妇是什麽来头?为什麽会知道谢流梨和自己的关系?她死前说的那段咒语又是什麽意思?
烛玉潮看着面前快速腐臭的尸体,忽然想到了什麽……
咒语?不,那不是咒语!
那是千秋寺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