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应答过後,主母没再劳动烛玉潮,而是亲自派人去找楼符清。烛玉潮不好推脱,可直到她将盖头戴到头上,却还没见楼符清的身影。
烛玉潮着急地在屋中徘徊,小鱼去换衣裳了,林府的人又大多不会官话,烛玉潮一时竟然连个询问的人都找不到。
楼符清此时在做什麽?既然自己被小鱼带走,那楼符清此时会不会在哪家姑娘的屋中?
这问题一直持续到烛玉潮拜堂时也没人告诉她。
即便这如此重大的场合,那一家之主也没有露面。只有主母一人坐在烛玉潮面前,等待着她的跪拜。
烛玉潮此生是第二次做这事,倒是十分轻车熟路,只是第三拜时,牵红的另一头忽然一轻。
竟是小鱼松开手中牵红,与主母吵了两句。烛玉潮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懂,但有一事她是明白的,看来小鱼也不愿与自己对拜。
刚好。
二人的“争执”最终以主母无奈的叹息作为结尾。
今夜无宾客,小鱼不必敬酒,烛玉潮和小鱼直接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我说今日拜堂太过敷衍,人都不在,我不乐意拜。”门刚关上,小鱼便解释了一句。
烛玉潮随口回道:“你的千秋语倒是讲的很流利。”
“娘教我的,不知长大了还有这用途。”
烛玉潮见门关紧了,这才问道:“我弟弟呢?”
小鱼一愣,拍了拍头:“……对啊,他也不在。我都给忘了!”
话毕,小鱼在烛玉潮耳边悄声道:“快,你假装生气,与我吵一架,我出去质问主母。”
烛玉潮叹了口气,他这是又找到和主母吵架的机会了……
不久後,烛玉潮便听到了“林瑜”甩门而出的声音。
今夜林大公子同娶,大半伺候的人都被支了过去。听动静,像是同时召了两人,是要一碗水端平的架势。
如此,应当无人管她与小鱼了吧。
烛玉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有些疲乏地靠在床榻的木围栏上,在盖头里安心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了。
忽有寒风涌入室内,烛玉潮有些难受地抱住了自己。她看着面前一片赤红,神情有些迷茫:是小鱼没走多久,还是她睡得忘记了时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墨色鞋履出现在烛玉潮狭窄的视野里。
她听见小鱼拿起了床榻旁的秤杆,缓缓掀开了盖头——
却是一张怒不可遏的俊脸。
“姊姊要嫁人,我怎的不知?”
烛玉潮的双眼顿时瞪大!
来人竟是楼符清……小鱼去哪里了?王爷是怎麽进来的?
烛玉潮的心中一团乱麻,口中竟连质问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嗯?”一口热气扑在烛玉潮的脸庞,烛玉潮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楼符清的手搭上了烛玉潮的脉搏,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没中毒,那为什麽不跟我说话?”
熟悉的梅香浸润了整个洞房,烛玉潮这才缓缓回神,对上了楼符清冒着火气的眼眸。
“这里危险,你……”烛玉潮的语气莫名有些哆嗦。
“我心里有数,”楼符清死死盯着烛玉潮,“林府有异,我才得空进入。”
“什麽异?”
楼符清冷笑一声:“有人要杀了你的新夫君,趁虚而入。”
“别胡闹!”
“谁在胡闹?”楼符清立即反问道。
烛玉潮急得眼睛都红了:“符琅!”
听她叫自己,楼符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我方才短暂地和那‘林瑜’见了一面,他说他要去死,我便给了他一颗药……假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