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烛玉潮笑了。
她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流言蜚语如潮水般褪去,天缓缓亮了起来。一个男人的背影骤然出现在烛玉潮面前,她步伐坚定地朝着背影走了过去。
男人转过身,矜贵淡然的脸出现在烛玉潮的眼前,扑面而来一种阴冷的诡异感:“师妹。”
烛玉潮问道:“你要登基了,是吗?”
“是啊,你想做皇後吗?”楼璂对烛玉潮招了招手,示意她走的更近一些,“虽然你什麽都没有了,我仍然可以做你的夫君,棠儿。”
烛玉潮悄然握紧了短刀,此刻,她和楼璂几乎只有一步之遥:“我听说你又娶妻了,我怎麽做皇後呢?”
“只要师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烛玉潮死死盯着楼璂的脸:“我想要你死,但我知道你不会那麽做的。所以,我来帮你。”
短刀霎时出鞘,二人在天地之间缠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仍不分胜负。可烛玉潮丝毫不觉疲倦,她挥舞着短刀,开口问道:“楼璂,楼符清对我的判决是什麽?”
楼璂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他那麽喜欢你,怎麽舍得判决你?”
烛玉潮叹了口气:“不知道可以不说。但有一事,你一定是知道的。为什麽要把我困在这里?或者说,我怎麽才能彻底出去?”
楼璂有些诧异地擡眉。
烛玉潮接着道:“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没有其他的招数对付我了,对吗?既然如此,就快些束手就擒吧。”
楼璂的面容似有一瞬间空白,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我要当皇帝了,你不恭贺我,却来质问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烛玉潮冷笑一声,“可只要我活着,你永远都别想好过!”
水蓝长剑在楼璂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楼璂的力气却在此刻猛然暴涨,将烛玉潮紧紧压制在怀中!
“你……为什麽会有这个?”楼璂挣扎道。
烛玉潮张口咬在楼璂的肩膀上,後者连退三步,烛玉潮趁机踹向楼璂,他吃痛的松开了双手,烛玉潮直接骑在楼璂身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而就在此刻,楼璂手中的短刀也没入了烛玉潮的腹部!
“去死吧!”鲜血将刀刃浸染透彻,烛玉潮却丝毫不惧。
随着楼璂的失力,场景愈渐扭曲,烛玉潮手中捏着的也变成了一团空气。
花田终于重新出现在了烛玉潮眼前。
她喘着粗气,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摇曳的生灵。
来时是黄昏,此刻已入夜。月色皎皎,静谧地挂在天上,而烛玉潮的脑中却是片片杂乱。
自己醒了吗?楼璂说的“这个”,是什麽东西?
烛玉潮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她脚步虚浮丶漫无目的地走在花田中,直到有人接近,她才大梦初醒般藏匿起来。
“我该去做什麽?”烛玉潮问自己。
她蹲在花草中摸索前行,却似乎碰上了什麽坚硬的东西。
烛玉潮眯了眯眼,借着月光看去。
花田中突兀的巨大突起,似乎是一个坟包!
其周身立着形似八卦阵的数个石碑,每一个石碑上都密密麻麻刻着小楷。
烛玉潮念道:“蕊荷牟珈,字鑫。少为纨绔子弟,学文武皆不成……”
碑上刻着的是墓志铭。
烛玉潮擡眼,看着花田里掩藏的坟包,终于知道自己该去做什麽了。
她有些踉跄地走过无数坟包,却仍然看不到那个名字。
流梨,你在哪里?
烛玉潮的头忽然有些发昏,她跌坐在地,目光又开始涣散了。
她不能这样。
烛玉潮摇了摇头,撑着地要重新站起来,眼前却忽然多了一双手。烛玉潮将手放在对方掌心,站了起来。
一袭紫衣映入眼帘,馀音急促的声音响起:“你怎麽会在这里,快走!”
烛玉潮有些发懵的看着她:“你,是真的吗?”
“先走再说!”
馀音拉着烛玉潮的手,在花田跑动着。她似乎很了解花田的构造,不过跑了一小会儿,便找到了一处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