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也跟了过来,她擡手扒下烛玉潮身後的小福:“我把这孩子抱去屋里休息,双双少说两句,玉潮应该也累了。”
烛玉潮本有许多话想问周暮,可见她今日步伐飞快,便暂时将心中疑虑搁置下来。
懿双双撇了撇嘴:“长缨不让我跟你多说,你就去休息吧?”
烛玉潮笑道:“师姨,你们刚站在这儿干吗呢?”
“你看到了?”懿双双眼神飘忽,“因为我和你师父知道你要回来,特地站这儿等你啊。”
“……真的吗?”烛玉潮不大信。
“真的真的!”
懿双双让烛玉潮赶紧去休息,自己一溜烟就跑了。烛玉潮疑惑地敲了敲庖厨紧闭的木门,下一刻便听到明慈暴怒的声音——
“娘,不许再进来了!”
烛玉潮笑了一声:“明慈,是我呀。”
庖厨里沉默两秒,只听“吱呀”一声,明慈便跟一只毛茸茸的白兔一般钻进了自己怀里:“玉潮,你回来啦!”
烛玉潮拍了拍明慈的背:“师姨和师父怎麽惹你不高兴了?”
“阿绫不是今天过生辰吗?我娘心血来潮要给他做大餐,我的天呐!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连面都不会下的人?可长缨姨姨也在,我便没说什麽,哪知我就一会儿没看,雾气满天飞,她俩把竈台都快炸了!”
师父也不会做饭啊?
烛玉潮笑得停不下来:“没关系丶没关系,我给你打下手。”
明慈摆了摆手,重新拿起菜刀:“好了玉潮你也出去吧,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人了!”
“我真的会啊,真的会!”
烛玉潮和明慈吵吵闹闹,很快便到了夜间。明慈在河边搭了个棚子,棚子底下是一只木头桌子丶和五只木头凳子。
明月高悬,虞池绫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下一秒,烛玉潮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走向虞池绫:“怕你吃不下别的菜,我这碗面下的不多,你尝个味道就是。”
热气飘浮而上,将虞池绫的眼尾熏得有些泛红:“……谢谢你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烛玉潮弯了弯唇:“听你一句好话还真是不容易。”
虞池绫双手相交许了愿,衆人便开动了。
懿双双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菜:“啧啧啧,孩子们手艺这麽好,我和长缨可真是享福了。”
小福闷头吃了两口,听了这话连忙擡起头:“小福也要学手艺!”
烛玉潮便打趣般说起了小福在蕊荷绣荷包的事儿,懿双双点了点头:“很好很好,我们小福真是个好学的孩子,看来我一辈子都不必做饭了。”
在场的另外三位小辈看了一眼懿双双,都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懿双双轻咳一声,朝着虞池绫举起杯盏:“今天是我们阿绫十七岁的生辰,我先以茶代酒,敬阿绫一杯啊!”
“多谢亭主。”
懿双双领头过後,其馀几人也依次跟虞池绫碰了杯。
“生辰快乐,小鱼。”
这顿饭吃到最後,忽然有侍从前来,说有弟子闯了祸,把新建的擂台砸坏几十个。
这下,懿双双和周暮是真的有事要处理了。
二人匆匆离去,明慈看向虞池绫:“对了阿绫,你刚许的什麽愿啊?”
“说出来不灵。”
“迷信。”
虞池绫冷不丁来了句:“明慈,小福困了,你先带她走吧。”
虞池绫如此明显的要支明慈走,她又怎麽会看不出来?明慈狐疑地看了二人两眼,牵着小福离开了。
眼见此处只剩下了自己和虞池绫二人,烛玉潮主动道:“你留我,想要说什麽?”
“面的味道很好,”虞池绫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还有……这次回来,你会一直留在剑山亭吗?”
谜团未解,烛玉潮怎可安定?可看着虞池绫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好直接否定。
烛玉潮斟酌片刻,刚要开口回答,却听身後传来一道颤抖的男声——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