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越来?越自立。
靳晏礼这几年比较忙碌,北京的家算是?忙碌之下的落脚地。其余时候,开始全?国各地地跑。周颂宜空闲下来?,就陪同?他一起前往陌生的城市。
秋天天气疏朗,树叶泛着秋黄。两人相携走在铺满梧桐叶的大道上?,耳边车水马龙、人潮熙攘。
他学会了拍照。
这几年,中?国的每座城市,都留下了两个人的剪影。四季更迭,看云卷云舒。
一晃眼,又一个几十?年过去了。长辈皆已离世,只余至亲的手足,晚辈承欢膝下。两人相携走过近六十?载。前年秋天,靳晏礼没能熬过病痛的折磨,享年86。
秋季的某一天午后。
周颂宜最近身子骨越来?越乏力了,躺在窗前的摇椅上?。秋日的午后,阳光并不炽热,摇椅轻晃,那些透过窗棱的光斑,也一点一点的晃动。
晒在花白的头?发,暖和极了。
她眯着眼。看向窗牖外,玉兰树掉了不少叶子了。又到一年的休养期了。
“外婆,外婆!”
沉书舒急匆匆地从院子外赶进来?,手中?还捏着一沓信封。跑进屋里,急切地唤着周颂宜,“我刚刚在外祖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沓信封。”
“上?次清理的时候,都还没有?发现。”
“上?面写着吾妻启。”她小心翼翼地递到周颂宜的眼前,“您要?不要?看看。”
周颂宜一愣,转而睁开眼。里面含着温和的笑意,“书书啊,外婆老了。眼睛已经花了,看不清了。你打开,读给外婆听吧。”
“好。”
“坐着吧。”
沉书舒展开信封,像是?展开一份老旧的故事。字迹遒劲有?力,匆匆略去,字里行间中?虽没写明爱,可爱早已无处不在。
她缓声读着。
人老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滑。视觉、听觉、嗅觉,皆在下滑。沉书舒温和、舒缓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那么一瞬间,周颂宜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听。
这样的日子,好像一下回到了两年前的秋日。
靳晏礼前年去世的。离世前,缠绵病榻了许久,精气神一直不太好。犹记得,最后那一天,像是?回光返照般,气色好了许多。
将自己拾掇得精气神足了些。蹒跚地朝周颂宜走去,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絮叨了许多话。
大多数时候,她都在静静听着。偶尔附和那么一两句。
说到最后。
靳晏礼慢慢弯下僵硬的脊背,动作机械、轻柔地趴在爱人的腿边。眼神柔和、气质儒雅。
他说:“小宜啊,我给你写了许多信。要?是?未来?有?一天,你想我了,就让孩子们读给你听。那样,就好像我还在你身边一样。”
周颂宜垂下眼睛看他,轻声问:“我要?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