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好的人在他府上被搜出来,还是这样一副鬼样子,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解释什麽,不就是要他当场认罪罢了。
“无甚解释的,杨某我认栽了,”不痛不痒的一句话甩了出来,任谁都没有如此好的心态。
闻言,谢宥珩脚步微动,又停下,眉头紧锁,不知所谓。
示意惊云去拿人,封锁大门,杨府上下皆不得出。
至此,夜班的哄闹方销声匿迹,看热闹的人四散而去,黑夜又恢复最初的平静。
谢宥珩奉皇命下查西南,表面上是走个过场,巡视在籍官员,暗地里是另有任务在身。
萧如辉犯了忌讳,对谢宥珩那是万般小心担待着,为此,连自己居住的官邸都清扫出来,自己则是带着一家老小另寻了处宅子安置下来。
官邸是前朝西南小国国主居所改制而成,分为四处,一处为办公之地,一处为其他大小官员居住,另一处则是放出买卖,最後一处就是现今谢宥珩住着地方。
面积上小了不少,可到底是供养过一国之主的,前朝古建筑一砖一瓦,独具异域风格,亭台楼阁,花鸟水榭,富丽堂皇,西南温暖湿润的气候滋养着万物,反季的紫藤杜鹃爬上游廊,伸展姿态,瀑布般悬挂下来,夜里廊下灯笼高挂,如沐星河。
後院之处,一处宽阔的屋子灯火通明,屋外没有守夜的婢女,静悄悄,如无人之境。
江凝初紧抿着嘴唇,泛白的唇色生生被咬出一抹殷红。
谢宥珩二话不说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府邸,她半推半就,鬼迷心窍地任使着进来,入目男子所喜之物及其用具让她一时间恍惚起来,自己怎麽到了谢宥珩的住处来了,她擡脚就要离开。
“去哪里?”谢宥珩发问。
江凝初一语凝噎,不知说什麽好,
“怎麽,还想出去被人捉了去,我看你真是不长记性,”这会儿突然开始数落起了江凝初,像个长辈似的叨叨,偏自己理亏,没谢宥珩还真不知道怎麽办了。
“我只是一时不察,着了旁人的道了,”江凝初悻悻道,突然想起什麽,“对了,你可别怪何亲卫他们,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晚了,我已令他们领罚,”谢宥珩倏地怒气控制不住。
江凝初不好说话,只能暗自琢磨着怎麽给何亲卫那些人补偿些什麽,总不好人家出力一场落了罚,自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谢宥珩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语气放软,“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不过是小惩大戒,长个记性罢了,任务没办好就要按规矩处置。”
她点点头,两人一说一话,也自在了许多,至少没那麽僵硬了。
“把手伸出来,”
“什麽?”江凝初疑惑着,但还是照他的话伸出来双手。
接着谢宥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罐瓷白的瓶子,雪白的膏体落在皮肤上,随之而来的刺痛感火辣辣像是燎了一片水泡出来,定睛一看,自己的双手手腕处不知何时肿了起来,应当是那管事的情急之下只想着捆严实,下手重了。
不过也就是看着严重,自己都没感觉到不适,想来也没事。
可江凝初擡头一看,面对着的谢宥珩神色晦暗,长长的睫毛簌落下来,让人看不清眼神。
“还想着替别人说情,怎不见关心自己半分,”
江凝初感觉到男人手下的力度又软了几分,酥酥麻麻的电流一样流过手腕,掀起心中异样的感觉。
“谢宥珩,你是在关心我吗?”江凝初突地冒出这麽一句。
谢宥珩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擡眼看向她,
被他这麽一盯,江凝初顿时心中发毛,心虚起来,刚想当作没事人糊弄过去,
可谢宥珩似乎不想放过她,轻笑起来,“江娘子觉得呢?”
谢宥珩平日里不爱笑,可笑起来却是个迷人的,如冬日里绽放的血色玫瑰,危险而迷人。
“我觉得世子为官为民,心系天下,关怀百姓,关心小女子也是情理之中的,”江凝初火速转动大脑,硬编出这麽一段话出来。
谢宥珩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你错了,身为朝廷官员,受百姓供养,关心百姓是为理,而关心你在意你为情不为理。”